京城,刑部。
杨贵瘫软在地,面如死灰。
方才那一瞬间的失言仿佛抽走了他全部的生气,此刻任凭君景澜三人如何追问,哪怕是用了刑,他都只是呆滞地望着地面,不发一言。
眼看着审问陷入了僵局,君景澜只得挥了挥手,“带下去。”
如今,只能等到有突破口时,再行审讯了。
衙役立刻上前将人拖走。
沉重的镣铐声在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,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杨贵被带下去后,三人仔细思量刚刚的审问。
顾柏昭摸着下巴,若有所思,“最终杨贵破防的点在于,尸体不可能只有五六日,那么就是说,杨贵本人对于尸体死亡的时间并不十分确定,这说明……”
“他并非真凶。”
苏绘锦接过话头,指尖划过案卷,“他只是参与了处理尸体的过程。
但若是杨贵对于死亡时间有如此大的震惊,那就证明,杀人者在交给他尸体的时候,必然提及,这两具尸骨已经死了许久。”
“但,尸体腐败迹象并不严重,那为何杨贵能够相信,这是死亡许久的尸体,并同意进行处理呢?
三人陷入沉思,半晌,顾柏昭突然道,“这位凶手,特地打了这样的一个时间差,目的是什么呢?”
君景澜沉声道,“真凶告诉杨贵的死亡时间,应该是能够让杨贵理所当然的有不在场的证据,能够排除掉他的嫌疑,他才能放心大胆的去同意处理尸体。”
苏绘锦接着道,“但实际上,这具尸体又被凶手刻意的保持没有严重腐烂的状态,那……难道是……”
她突然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,突然眸光一亮。
“顶罪!”
“顶罪!”
君景澜与苏绘锦异口同声。
话音落下,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,在烛光映照下,彼此的眼中都闪烁着心领神会的默契。
一旁的顾柏昭都愣了一下,随即摇头讪笑,在本该十分严肃的氛围下,有些不合时宜的夸张鼓掌,感叹了一句,“啧啧啧,你俩还真是,好一个夫唱妇随……啊不,是妇唱夫随。”
他促狭地眨眨眼,“这默契,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位心有灵犀呢。”
一句话让刚刚还神色认真的两个人,突然耳尖微红。
君景澜清了清嗓子,“别打岔,说正事。”
顾柏昭假意拱了拱手,“是,宸王殿下,下官知错。”
随即正色道,“所以,凶手绕了这么大个弯子,是想嫁祸给杨贵?将杀人分尸的事情,都推到他身上?”
君景澜颔首,“很有可能。
现在杨贵拒不交代,咱们就需要从其他方面入手,既然凶手所言能够让杨贵放心去处理尸体,那么,我们就找一下何时杨贵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,倒推那个时间,杨贵可能和什么人有过接触。”
“如今,虽然女尸体内有噬魂蛊的迹象,但是我们不能只靠西域蛊毒这一条线索,如今看来,还得以普通的杀人碎尸案去破。”
顾柏昭起身,“行,那我带人去查,另外苏姑娘不是已经查到了,进入福临县的,与两具无头尸相似的共有三对男女吗?烦请苏姑娘将画像交给我,我们也跟一跟这条线。”
“已经准备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