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。”
吴老突然俯身凑近尸骨头颅的口腔处,并招呼着那个军医一同验看,“军医你来看,此处舌骨是不是有异?”
军医闻言立即凑近,当他看清那处骨骼的异状时,瞳孔骤缩,“确实,这。。。。。。舌骨断裂错位得如此严重。。。。。。”
君景澜眉头紧锁,“吴老,军医,您二位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这位姑娘生前。。。。。。”
吴老缓缓直起腰身,苍老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沉,“很可能被人强行割去了舌头。”
“咔嚓”
一声,苏绘锦手中的炭笔应声而断。
她盯着白骨空洞的口腔,握着笔的指节捏得发白:“推下山崖还不够。。。。。。竟还要对一个十九岁的姑娘施以这般酷刑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的声音像是淬了冰,“真是畜生。”
君景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西域单于多年来以温文儒雅著称,甚至被周边小国嘲笑缺乏西域汉子应有的血性。
谁能想到,这副儒雅皮囊之下,竟藏着比豺狼还要狠毒的心肠?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,暗一踏着夜色匆匆归来。
他单膝跪地,声音压得极低:“主子,主母,属下问遍村中之人,大多说不曾见过菊荷的样子,唯有一位猎户说,曾在一日清晨见过一女子从梅素的住处方向出来,但是天黑,他也看不清是不是画中之人。”
“清晨?”
君景澜敏锐地捕捉到关键,“何时?”
“具体时日他已记不清,”
暗一沉声道,“但那猎户说,天刚蒙蒙亮,他起身准备去集市,远远瞧见一个姑娘从山崖那侧走来,手里似乎抱着一个鎏金铜匣,行色匆匆。”
“鎏金铜匣?!”
苏绘锦猛地站起身,君景澜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,
当年明王离开药王谷时,手中捧着的正是这样一个铜匣!
君景澜声音紧绷,“可看清是何样式?”
要知道,明王离开药王谷的时候,正是手里捧着一个鎏金铜匣。
暗一摇头:“距离太远,他只隐约瞧见是个鎏金铜匣,但具体纹样,却看不清了。”
苏绘锦垂眸看向自已刚刚完成的画像,画中少女眉目如生。
正如之前自已还原的,菊荷的画像一般……
两个少女,纷纷惨死,苏绘锦轻抚过画像边缘,沉沉的叹息一声,“若小荷真带着这样一个铜匣,那里面装的……恐怕就是她招致杀身之祸的东西。
景澜,你说,会不会是能够证明小荷身份的,认亲信物?”
君景澜沉默片刻,正欲开口时,却忽然抬手,示意众人噤声,远处山林间,似乎隐约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。
君景澜一个眼神,暗一立刻身影如鬼魅般消失融入夜色。
君景澜将苏绘锦的画像仔细折好纳入袖中,随后一把将苏绘锦拉至身后,同时不动声色地挡在吴老与军医前方。
“清理痕迹。”
他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一股威压,“暗七,与我重埋棺木。
把小荷姑娘的尸骨带走。
"
暗七立刻如临大敌,肃然应道,“遵命!”
他转身凝视那具空棺,眸色幽深,“还有那些衣物,一并带走,仔细检查是否有遗漏。”
两人速度极快,将棺材掩埋后,覆土时特意保留了原先的落叶层。
暗七将那木钗和青石碑重新立在坟前,将方才烧过的纸钱余烬埋入土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