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接过帕子,轻声道了句谢,随后陷入回忆,缓缓摇头,“没有,回来后,他只是不停的要钱,说什么,要再登极乐,我只要开口劝他不要沾染那些东西,他就会对我拳打脚踢,整个人也瘦得不成样子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抹了抹眼泪,声音哽咽:"若不是他还认得我和阿宝,我都要以为,他是被什么邪祟夺了舍。。。。。。"
苏绘锦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,安抚着她,接着问道,“那你夫君回来后,可曾去过什么地方?做过什么事?”
"那日他回来后,从家里翻出所有银钱,就往城东去了。
"妇人说着,身子微微发抖,"我被他推倒在地,阿宝哭得厉害,我怕他再动手,没敢追上去。。。。。。等他再回来时,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。
"
"那……他早晨回来时,可有什么异常?"
那妇人拧眉思索了片刻,“要说异常。。。。。。他回来后神情恍惚,看到我也不打不骂,连招呼都不打,只是踉踉跄跄地进了内室。
我喊他吃饭,他也不应,就坐在那里傻笑。。。。。。那样子,怪瘆人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苏绘锦与君景澜对视一眼,心中了然——那晚,他定是去吸食了幻域。
君景澜沉声问道:"这种彻夜未归后恍惚的状态,大概多久一次?"
"大概。。。。。。三五日就有一次。
"妇人苦笑,"不瞒您说,自从他变成这样,我反而盼着他那三五日一次的彻夜未归。
只有那日,他心情好些,不会打骂我们娘俩。。。。。。"
她说着,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:"当年我爹娘就是看他老实本分,又懂些药理,才让我与他定亲。
如今爹娘都走了,他却变成这样。。。。。。我有苦都没处诉。
若不是有阿宝在,我真是活得没什么盼头了。。。。。。"
阿宝被母亲的哭声感染,也跟着抽泣起来。
苏绘锦心中不忍,但还是问道:"如今周伍在狱中,你可要见见他?"
那妇人闻言立刻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,“民妇不敢,如今,周伍被两位大人关押在大牢之内,我和阿宝也能过几天的安生日子了……若是以往,他无端入狱,我定是要跟两位大人求求情的,但如今,我只盼着两位大人,能让他多在牢房中待一阵……”
苏绘锦忍不住问道,“既然如此,为何不和离呢?”
那妇人苦笑一声,“最开始,是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,只当他是做生意不顺心才会这样,毕竟我们之前,感情虽说平淡,但也是相互依靠,相敬如宾,可后来……"她声音发颤,"后来彻底心灰意冷了,每次我提和离,他就打得越发厉害,还说除非他主动休妻,否则休想和离。。。。。。"
苏绘锦眼中闪过一丝厌恶,很快掩饰过去。
她与君景澜交换一个眼神,柔声道:"暗一,带周大嫂和阿宝去膳厅用些吃食吧。
看你们应是许久未好好用饭了,正好我今日做了些点心,给阿宝尝尝。
"
那妇人慌忙摆手,哪有人被叫来刑部,还蹭官家吃喝的,“不用不用,两位大人,我们母子俩中午回去做些吃食就好,家里还有些粮的。”
苏绘锦握住她的手,那粗糙的触感让她心中一酸。
这哪像二十几岁妇人的手?她温声道:"无妨,一顿便饭而已。
稍后我和君大人还有些事要问,你先歇息片刻可好?"
那妇人只好诚惶诚恐的应下,还不忘拉着阿宝也一起道谢,阿宝停止了哭泣,抽了抽鼻子,看着苏绘锦的方向,奶声奶气的小声道,“谢谢……姐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