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不不!我钓!我钓!”炎烈吓得给跪了,连忙紧紧抓住那根鱼竿,愁眉苦脸地坐到池塘边,学着记忆中模糊的钓鱼人样子,将直钩甩进了水里。
奇异的空间里,时间的概念变得模湖。
或许只是过去了一日,又或许已过去个月有余。
四处平台上,与尘墟灵帝对弈或钓鱼的四人,心境都经历了巨大的变化。
最初的兴奋、好奇与期待,早已在一次次的落败、一次次的空竿中,逐渐被疲惫、凝重所取代,进而滋生出难以抑制的焦躁。
第一个受不了的,正是钓鱼的炎烈。
他看着水中自己那倒影——头发更乱,下巴甚至冒出青色的胡茬,眼神里充满了血丝与挫败。
整个人显得邋遢而颓废,仿佛已经在这鬼地方枯坐了数年之久。
那根直钩,从未有任何鱼儿问津。
内心的烦躁如同岩浆般涌动,几乎要将他吞噬。
他猛地将鱼竿一扔,站起身,对着那始终一动不动钓鱼的尘墟灵帝,颓然道:“前辈…看来晚辈福缘浅薄,资质愚钝,实在感悟不到您这‘愿者上钩’的无上意境……我…我自动认输了。”
他用力抓了抓头发,“再待下去,我怕是要疯了!”
那尘墟灵帝甚至没有回头,只是抬手轻轻一挥。
“回去吧。”
一道光柱轰然落下,笼罩住一脸解脱与失落的炎烈。
光芒一闪,平台之上,再无他的踪影。
炎烈淘汰之后,剩下的几人更是压力倍增。
轩辕镜、禾璐、姜绮漪,依旧在与面前的尘墟灵帝对弈。
棋局一轮接着一轮,仿佛永无止境。
轩辕镜不愧是棋道圣手,在与尘墟灵帝对弈了不知几百局、近千局后,他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某种玄之又玄的棋道边界。
在一局看似僵持的中盘,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破绽。
沉吟许久,拈起一枚黑子,缓缓落下!
落子无悔!
这一子,落点刁钻,看似无关大局,实则如同奇兵突进,隐隐切断了白棋一条大龙的潜在联络,又兼顾了自身边角的薄弱,堪称神来之笔!
对面那一直古井无波的尘墟灵帝,执子的手微微一顿,发出一声轻咦:“哎哟?不错喔……竟能想到‘投石问路,暗渡陈仓’这一步,窥得此局一线生机。你的棋力与悟性,已远超寻常棋师。”
轩辕镜苍白的脸上也因这一精妙落子而泛起一丝潮红,心中稍松了口气,但仍保持着谦逊:“前辈谬赞,晚辈只是侥幸……”
然而,他话音未落,尘墟灵帝已拈起一枚白子,看也不看,随意地落在棋盘另一个也看似毫不相干的位置上。
“啪。”
一声轻响,如同惊雷炸在轩辕镜心头。
他整个人瞬间僵住,目光死死盯住棋盘。
只见随着这一子落下,整个棋局形势骤变!
他刚才那步妙手所营造的优势,竟被这看似随意的一子瞬间瓦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