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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晓染让沈梓川把萧欢歌的病房就安排在方宝儿的隔壁,方便照顾,更出于安全性的考虑。
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下,萧欢歌蜷缩在病床上,半边侧脸埋在白色棉被里,安静如鹌鹑鸟,几乎没任何存在感。
方晓染悄然叹气,低声说道,“欢歌,吃了药好好睡一觉,那些让我们痛苦的伤痛,都会过去的。”
“染染,你告诉我,曾经沈梓川带给你的伤痛,都能过得去吗?”
萧欢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转过来,问这些话时,脸色惨淡,唇瓣颤抖,呼吸中含着压抑的疼。
但最基本的思维,还是存在的。
这说明她各方面受创的情况,都在慢慢好转。
方晓染此刻的心情,有些悲喜交加。
她记忆中的萧欢歌,恃美行凶,仗着萧家大小姐的名号,从来都飞扬嚣张特立独行,更没有怕过什么。
可现在,这副伤痕累累死气沉沉的模样,却和以往的萧欢歌,完全判若两人。
方晓染心口一痛,抬起头狠吸了口气,以免眸底的泪水溢了出来。
她酝酿了很久的情绪,才平复好伤感的心情,眸光转向躺在病床上奄奄的女人,哑着嗓子给出了回答,“欢欢,说实话,沈梓川以往对我做过的那些伤害和折磨,很有可能,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,都会牢牢地记在心里。
毕竟,碎裂后的一颗真心,再怎么缝缝补补,也无法恢复到最开始的完好如初。
可是,人生苦短,一程复一程,谁也不知道生活会在哪里转弯,又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?”
“我和沈梓川分开了六年多的时间,两千多个日日夜夜,我崩溃地发现,除了他,我再也爱不上其他的男人,包括景城在内。
所以,当沈梓川向我坦诚他需要我也很有可能爱上我的时候,我妥协了,投降了。我爱他,从十六岁就爱上了他,面对从始至终都喜欢的男人,我拒绝不了,更无法拒绝他朝我递过来的那双手。”
抿了抿红唇,方晓染瞳孔微微闪动流烁的光芒,盯着萧欢歌接着说道,“欢歌,如果你心里对萧景逸还有割舍不断的喜欢,或者爱,那你就试着去原谅他原谅这件事。”
“原谅他?”
萧欢歌无声地蠕动着惨白的唇,才不过一两天的功夫,原本丰润的脸瘦了一圈,下巴尖尖的,几乎瘦脱了形。
说话的瞬时,她喉间哽咽,茫然地睁开无神的凤眸,愣怔了很久,才把目光轻轻地投向了方晓染,摇了摇头,苦涩地低低喃语,“染染,我被他的两个保镖强行扔进了黑暗的房子里,什么都看不清。”
她身体瑟缩着,咬紧唇,脸色一片灰败,“扔进去后,迎接我的,就是萧景逸的长鞭,带了很多刺,他的每一鞭子,都用了很大的力气。
那些尖刺,深深地刺进了我的皮肤内层,疼的我想哭都哭不出来。
我大声祈求他放过我,可是,他像个疯子一样,越听到我叫喊,就越兴奋,挥舞鞭子的速度就越快,我就越来越疼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疼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,我以为,我会真的被他抽死了。”
“欢歌!”方晓染浑身止不住地颤抖,伸手握紧了萧欢歌冰凉的双手,瞳孔染上了点点殷红。
然后,她看着萧欢歌苦涩地扯了扯嘴角,嗓音仿佛蒙了一层灰尘,喑哑机械,“染染,你说,但凡他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心,又怎么……怎么可能往死里抽打我?
就算黑暗中他看不清楚我的脸,难道连我的声音也听不清楚吗?
后来,我想清楚了,也想明白了。
一定是因为他的心里没有我,从来都不曾在乎我,他才会对我的求饶声听而不闻,对我的惨状视而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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