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般,她也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,将茶点一一摆放在他的桌案上,候在一旁。
她以为这下他总该说点什么吧。可是,回应她的仍是一室的静寂。
她微垂视线,偷偷地打量着他手里的兵书。
出来狩猎,心爱的女人丢失,他还不忘研读兵法。可见这个男人的野心,非同一般。
她的视线微抬,改为打量他线条冷硬的侧脸。那一丝不苟的严肃神色,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身畔还站着一个人。
若不是下一瞬,他的指尖轻动,翻动书页。她真的会以为他被石化了。
收回视线,不再看他。
他不搭理她也挺好,免得像白日里那样抽风,又羞辱于她。
她正给自己宽心,他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。
“打算一直装哑巴?”
她吓了一跳,缓了口气,才大方地说:“这不是怕扰了大王的雅兴。”
拓跋飏将手里的书丢在书桌上,站起身,睨着她,“无双何时生了这种趣味,喜欢扮小宫女了。”
“若是以真实身份前来,大王会见无双吗?”她镇定自若的反问。
“哦?无双这话从何讲起?”拓跋飏故作不解地问。
凌无双被他恍若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气得一咬牙,随即故作担忧地道:“沫舞郡主走失,大王定是担忧不已,又岂会想见他人?无双甚有自知之明,不想打扰大王,便只能穿成这般,来看看大王。”
“如今看到孤王了。无双可放心了?”拓跋飏唇畔含笑地凝着她,眼中尽是精明。
“大王这是在下逐客令吗?”凌无双一双黑眸澄澈如水,微微泛着失望之情。
拓跋飏凝着这般的她,重重地叹了声。
“怎么总是这么倔?与孤王说句好话就那么难?”
“大王给无双说好话的机会了吗?”凌无双想起白日的事,又忍禁不住难受。
“白日里,是孤王欠考虑了。”他忽然抬臂,将她抱入怀中,“无论何时,孤王都应该信任你。”
“大王又听到什么谣言了?”她昂头看向他,执意问道。
“罢了。都过去了。”拓跋飏显然不想多谈。
凌无双的神色微暗,却也没有再追问。
毕竟若是牵扯出皇甫睿渊来,他们彼此都难堪。
她将头再次靠进他的怀中,沉默着体味这和好如此的一刻。
只是,她心里的不安,却在安静中越发的强烈……
她有些害怕这样的感觉,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。
直起身,她认真地看着他,问:“沫舞郡主是怎么走失的?”
他松开揽着她的手臂,在椅子上坐下,拉着她坐在她的腿上,才缓缓道:“傍晚的时候,她与小婢去林子里散步,因遇见野狼,被冲散。那小婢负伤而归,沫舞已经不知去向。”
“郡主吉人天相,定然会没事的。”凌无双心怀善念,纵使觉得这事里边有蹊跷,却还是希望沫舞可以平安归来,毕竟是一条性命。
“这周围的环境她甚为熟悉,相信这会儿已经躲在安全的地方,等着冀安去找她了。”拓跋飏眸中神色暗晦不明,一句话听得凌无双心跳加了速,只觉得他是意有所指。
难道,他也猜出了沫舞的目的?
他这话方一落下,并未与她对视,而是对帐外吩咐道:“熬碗肉汤送过来。”
这话插得一点边都没靠上,她不禁失笑,“大王怎么忽然想喝肉汤了?”
“孤王嘴馋了,行了吗?”他说得甚为无奈。连晚膳都没用的人是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