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规规矩矩地在拓跋飏的面前停下脚步,他握上她的手时,明显感觉到她的手一僵。他手上的动作松了松,就在她屏住呼吸,以为他会松手时,他的手却又紧了紧,“无双……”
拓跋飏轻轻唤了声,她以为他有话要说,等了半晌却都没能等到他再开口。
她张了张口,刚要说话,他的手上一用力,将她拉坐在他的腿上。
她惊得轻呼了声,他已经圈紧她的腰身,将脸埋进她的发间,再没说过一句话。他略显沉重地气息打在她的颈间,让她如坐针毡,心情越发的沉重。她想说些什么,在心里思量了好一会儿,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。
两人就这样相拥而坐,最亲密的距离,却始终无法拉近心的距离。
随着战火的蔓延,幽娆婆婆住的村子里能逃走的人,早已经离开。昔日里宁静祥和的小村落,如今已经荒废,了无人烟。
幽娆婆婆站在院子里,轻轻地叹了声。她还以为她和木头会在此安享晚年,不想这么快战火就烧来了。
木头伯伯从厢房里走了出来,在幽娆婆婆的身边停下脚步,叹道:“老婆子,我们也该走了。”
纵使他们的武功都极高,轻易没人能伤到他们,但他们退出江湖多年,再不想与任何江湖中事有所牵连。
“嗯。”幽娆婆婆点点头,看向正屋的方向,道:“你去与那小子说说。”
木头伯伯笑着摇摇头,幽娆婆婆嘴上虽然还是不待见皇甫睿翀,却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排斥。
“好,我去说。”木头伯伯刚想转身,又停下脚步,问道:“幻影那丫头的伤势还没有进展吗?”
一听到木头伯伯的问话,幽娆婆婆的神色不禁一滞,眸中有忧愁散开。
“我总觉得那丫头已经醒了。”幽娆婆婆狐疑地道。
木头伯伯一时间愣住,不解地看向正房的方向。
寒舍陋室,却是情意萦绕。脸蛋粉嘟嘟的小痕儿正用小手勾着幻影的手,咿呀呀地叫着,仿佛在给母亲唱着歌。
站在床边的皇甫睿翀正弯身洗着手里的布巾,搓洗几下,他用力拧干布巾里的水,走到床边坐下,动作温柔的擦过幻影的脸颊。他的唇畔始终挂着温暖而幸福的笑意。因为他坚信,总有一日,她会醒来,他能求得她的原谅。
刚刚进门的木头伯伯正好看到了这一幕,微微一叹,这孩子从小出身尊贵,这些日子以来对幻影却是亲力亲为,做饭洗衣擦身子,样样事无巨细。
木头伯伯的轻叹声惊动了皇甫睿翀,他停下动作看来。
“伯伯。”
木头伯伯又向前走了几步,才道:“如今边关形式变幻莫测,村里的人都要跑光了,我们也要赶紧离开才行。”
“嗯。”皇甫睿翀赞同地点点头,又道:“我们可以一起去亘城。”
木头伯伯回道:“再从长计议吧。总之先离开这里。”
他们老了,想过些隐居的清净日子,不想再居于闹市。
皇甫睿翀也不好强人所难,问道:“伯伯,我们何时启程?”
“就明日一早吧。我和老婆子去准备些干粮,你也收拾一下。”木头伯伯交代一番后,转身离开。皇甫睿翀又回到床边,继续给幻影擦脸。
“幻影,我们不能再麻烦外公外婆了,我带你去亘城好不好?”他的眼中尽是绵绵的情谊,“你一定也想和我一起回去吧?”
他的语气中透着酸涩,却也带着肯定。酸涩的是她吃了那么多的苦,肯定的是她对他的爱。
夜色正浓,皇甫睿翀刚微微有了睡意,就敏感地听到了细微的响动。自从在她的房里打地铺开始,他从来不敢睡实,生怕她夜里有个什么事情,或是痕儿醒来。
他微微睁开蒙眬的睡眼,却见沉睡多日的幻影正缓缓地坐起。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,生怕是自己在做梦。他确定的功夫,她已经直挺挺地坐在了床上。
皇甫睿翀一惊,翻身而起,扑到床边。
“幻影。”他握住她的双臂,惊喜的呼唤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