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写的。”
林燃的话语中没有犹豫,没有不确定,全是肯定。
珍妮无法透过墨镜看到林燃的眼睛,但林燃能看到对方的眼睛,眼神中明显透露出一丝错愕。
“教授,我是纽约时报的主编,这是《华盛顿邮报》的报道。”珍妮辩解道。
“这不重要,你想在华盛顿邮报上发表文章,他们不会拒绝你。
华盛顿邮报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指责我,对于白宫或者华盛顿而言,他们高兴还来不及,又怎么可能会指责我。
我的行为固然超出了外交礼仪的范畴,干预了王室的婚姻。
如果换成是其他外交使节的话,会被看成是外交官利用所在国的权力背书,干预欧洲王室的联姻,会被怀疑是否得到了白宫的授意,白宫是否想要干预欧洲王室。
会引发两边的不信任。
其他人做了这事,总统或者其他白宫高官确实有可能会暴跳如雷,连夜发电报过去,让他管好自己的嘴。
但很显然我是不一样的,珍妮,你也是资深记者,你看报纸报道没有看出来,我做这件事和其他人做这件事的不同之处吗?”林燃说道。
珍妮用埋怨的语气说道:“教授,你太自恋了!”
她当然明白林燃的意思:“你想说,外界认为你拆散索菲亚王妃和胡安王子的婚姻靠的是个人魅力,而非白宫权力背书。”
林燃理所当然道:“这不是自恋,这是事实。
事实就是,欧洲所有的报纸,清一色的画风都聚焦在感情层面,甚至哪怕是苏俄的真理报,他们也没有把视角放在白宫干预王室婚姻上。
包括我在柏林接触到的官员和民众,他们的反应也是,这是感情层面的轶事,是教授和王妃之间的故事,而非冷战背景下的白宫扩权。
所以珍妮,这件事被定性在这个范畴,白宫高兴还来不及,我帮他们转移了焦点,转移了注意力,让媒体的焦点没有继续放在战争和经济上。
他们又怎么可能写这样的文章来控诉我。
能注意到这个角度的也只有你了,至于为什么是在华盛顿邮报上发表,对你来说,在华盛顿邮报上发表是什么难事吗?”
林燃无奈地摇了摇头,周围人群已经聚集过来了。
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布赖特施德广场,离舍内贝格市政厅最近的广场,这里人流密集,和边上的选帝侯大街、陶恩齐恩大街共同构成了整个西柏林最热闹的商业中心。
两个人在这里用英文聊天,周围围着一圈安保人员,想朝这里走都被礼貌地拒绝了。
加上林燃在柏林访问的新闻,西德民众很自然地就猜测到了他们的身份,人潮在朝着这里聚集,很快就要超过安保人员的阈值了。
负责贴身安保的官员凑到林燃耳边说:“教授,我们得走了。”
林燃起身伸出手放到珍妮面前:“珍妮,我和索菲亚王妃没有发生任何事,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出于良心的建议。”
珍妮没有犹豫把手放到林燃的手上,“教授,我相信你,但这件事还是太过于鲁莽。
虽说正如你所说,外界没有觉得这是白宫的扩权,但这不代表你的行为。”
他们牵着手走向防弹车上,林燃说:“我知道,我当然知道我的行为存在的风险性。
我犹豫过,是秉持着礼貌的外交辞令还是说一些我的真实想法。
我想的是,我就算说了真实想法,索菲亚王妃应该也不会照做吧?
所以我只是基于道德给出了我的劝诫。
谁能想到,对方在听了我的建议后如此果决,第三天就做出了离婚的决定。
我更低估了伦敦这鬼地方的新闻敏锐度,他们做新闻的速度太快了,胡编乱造的能力也是真厉害。”
过了几秒后,林燃用中文补了一句:“伦敦记者跑的果然快,能流传地广的梗都是有道理的。”
珍妮:“啊?”
“没什么。”林燃解释道:“我说了句华国的俚语。”
珍妮说:“教授,你的魅力是女性很难拒绝的,我和你也参加过不少欧洲王室举办的晚宴,几乎所有已婚也好未婚也罢,那些女性在单独和你相处的时候,眼神中都有想要把你吃掉的野性。
只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,尤其在巴黎的时候,那帮人表现得最为赤裸。
毕竟贵族的保守从来不会出现在巴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