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:“无论你说什么,我明天一定要走的。”
他跑去床上裹着被子,也不吃晚饭,面朝墙壁。
母亲也不织布了,她到床边坐下,低低的啜泣。
“你这么小,出去走镖碰到意外怎么办?雨州那么远,你让我怎么放心……我有感觉,你爹很快就回来了,你还是留下来吧。
那些镖师,你才认识他们几天你就跟他们走。
听娘的话,不要走好不好?”
……
过了一会,母亲便去做晚饭了,她在柜子底部摸出两个鸡蛋,然后给杨定武做了一份鸡蛋羹。
他也没有起来吃。
后来,母亲又在一旁唠叨劝说了半天,杨定武仍不为所动。
再后来,声音渐渐减弱,杨定武才枕着泪湿的枕头,在迷迷糊糊中缓缓睡去。
清晨的鸡鸣将杨定武从睡梦中唤醒,这个早晨,是如此的安静。
他猛的起身,看向角落里的织机,它孤零零的缩在那里,旁边柜子上放着那一碗凉了的鸡蛋羹。
“娘!”
他大声喊,却没有回应。
杨定武急忙起身穿鞋,跑出房门,他着急的四处大喊。
“娘!”
“娘!”
最后他在一条小路上看见了母亲,她消瘦的身影好像风一吹就会倒。
“娘,你去哪了?”
他急忙跑过去:“你没事吧?”
母亲看着他摇摇头,又说: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杨定武跟在母亲后面,低着头,想了半天,他还是决定说服母亲:“娘,你不用担心我。”
“我去了押镖队,学些本事,学些武功,咱们才不会被人欺负。
那镖头人很好,他会照顾我的。
再说,我们也不能一辈子吃苦啊。
靠那个男人,不如靠我们自己。
挣了钱,我会孝敬你的。”
杨定武看母亲不说话,他以为母亲被说动了,便上前牵着着母亲回到家里。
“娘,你就答应我吧。”
母亲也不说话,她将鸡蛋羹拿去热了一遍,然后端出来。
“你把这个吃了。”
杨定武点点头,几口将鸡蛋羹吃完。
母亲才开口:“我答应不了你了。
他们已经走了。”
杨定武愣住,嘴里的香味,渐渐变得苦涩:“什么?”
母亲耷拉着眼睛:“他们已经走了,我让他们走了。
你不用去追他们,已经走了两个时辰追不上了。”
杨定武手中的石碗摔在地上,摔成几块,就像他的心一样。
他臆想中的美好未来全毁了,他要一辈子背负“野种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