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桃一听,着急道,“夫人,大人,万万不可因我耽误了夫君的前程啊……”
苏杳笑了,陆怀瑾也笑了……
陆怀瑾握着苏杳的手往屋里走,竟将身后的小团子抛在了脑后。
廊下的陆思远看着父母远去的背影,小嘴一瘪,含混地喊:“娘……娘……”
陆怀瑾脚步未停,只回眸瞥了一眼。
“男孩子要刚毅些,莫要这般粘人。”
陆思远本就怕这个常年严肃的父亲,被这一眼看得浑身一缩。
把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,眼圈微微泛红。
乳娘连忙上前,蹲下身将他抱起来,轻声哄着:“小主子乖,咱们去玩拨浪鼓好不好?大人和夫人有正事要谈呢。”
小家伙趴在乳娘肩头,偷偷回头望了眼苏杳的方向,才委屈地蹭了蹭。
被陆怀瑾牵着走进房间,苏杳才轻轻挣了挣他的手,眉头微蹙。
“你对思远也太严苛了些,他才刚满周岁,懂什么刚毅不刚毅?
方才那模样,怕是要怕你好一阵子。”
陆怀瑾转身关上门,替苏杳拢了拢白狐披风的领口。
“他是陆家的嫡长子,日后要承继家业,更要学着担起责任。
如今不严苛些,将来如何扛得住风雨?这天下,早晚是要交到他手上的。”
苏杳心头一顿:“陛下这回……是真的决意禅位了?”
她虽早有察觉,这一年来陆怀瑾平定外患,肃清内乱,朝堂上下无人不服,连宗室都递了劝进表。
可真听到天下二字,还是有些恍惚。
陆怀瑾点头,拉着她走到窗边,望着庭院里的雪景:“陛下本就无心朝政,当年登基也是被太后推上去的。
前几日他找我,说想做个闲散王爷,守着先帝的陵寝读书作画。
我应允了,日后让他住在皇家别苑,你多照看些,别让他受了委屈。”
苏杳懂他的心思。
将小皇帝留在身边,既能护他周全,也能杜绝宗室借正统之名生事,断了所有隐患。
她望着身边男人的侧脸,这一年来,他更显沉稳威严。
西洲称臣,宁王伏法,吏治清明,桩桩件件都是不世之功。
如今的他,早已是众望所归,民心所向。
“登基大典定在三个月后,开春回暖,也免得你冻着。”
陆怀瑾握住她的手,轻轻摩挲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