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知县脸色阴晴不定,叹气道:
“青羊山近日匪患猖獗,竟然敢劫官粮!”
青羊山?
“既有匪患,县尊何不派兵清剿?”
“说来话长……”秦知县摇摇头,“青羊山地势险峻,易守难攻,上月派去的三十乡勇,连‘一线天’都没闯过,便被乱箭射成了刺猬!”
“为何不去州府请兵?”林川皱眉问道。
林川来铁林堡后,读过《州府卫戍典章》。
大乾军制森严,府兵作为朝廷直属武装,不仅承担着“守疆土、平内乱、护漕运”的三重职责,更明确规定“凡州府辖内匪患,须在接报三日内出兵清剿,贻误者按军法处置”。
青羊山地处青州咽喉要道,常驻一支千人规模的府兵。
别说区区山贼劫粮,便是猎户误闯禁区,府兵都该循例巡查。
林川余光瞥见秦知县脸色一慌,继续不紧不慢道:
“据卑职所知,青州府兵第二卫就在离青羊山三十里的白杨镇。按律,县尊上报匪情后,府衙当立即调拨兵马……”
他故意拖长尾音。
“这……”
秦知县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师爷突然咳嗽了两声:“总旗有所不知,府兵……在忙着押运漕银!”
“对对,押运漕银。”
秦知县抓起酒杯猛灌一口,
“再说那些兵油子,没个千八百两银子,哪肯蹚这趟浑水?”
这漏洞百出的托辞,反倒坐实了林川的猜想。
所谓“匪患”,绝对有猫腻。
否则怎会放着近在咫尺的府兵不用,却来拉拢他这个小小的总旗?
不过,林川却没想着拒绝。
清剿匪患虽非边军职责,却是个练兵的好机会。
铁林堡二十多个弟兄,练了这么些天,也该试试成果了。
况且,趁这个机会,还可以敲一笔竹杠。
“林某倒是有个法子。”
林川缓缓开口:“只不过……”
“总旗但说无妨!”秦知县说道。
“林某虽属边军,却也知戍卫所职责所在。”
林川故意拖长声音,
“只是铁林堡二十来个弟兄,每日操练就要耗两石粮,若是剿匪……”
“总旗放心!”
秦知县眼睛一亮,立刻接口,
“本县愿出两千斤粟米、十坛火酒,作为剿匪军需!”
“两千斤?”
林川挑眉,“怕是不够弟兄们出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