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呦,郡主,使不得,使不得……”
“我偏要……”
外面一派热闹。
苏慕雪轻轻靠回车厢壁上,感觉既孤单又迷茫。
接下来会发生什么?她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
难道,自己非要嫁给那楚天齐,才能保得母亲和弟弟的周全吗?
到时候,有谁能来帮帮自己?
沈离歌,能吗?他似乎已经决意投靠楚王府。
无助的感觉一丝一丝地吞噬了她。
玉儿挽起窗帘子,眼神一亮,抑制不住新奇地轻呼了一声:“小姐,咱们出城了!”
苏慕雪循声望去,只见窗外天高地阔,草长莺飞,万物蓬勃,好一派天高任鸟飞的自由景象。
苏慕雪不禁屏住了呼吸,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。
她自幼养在深闺,随在幼年时跟随父亲游过太湖、寒山寺,也曾到水月庵习过一年的女红,但及至及笄前两年,她便再未踏出苏家园林一步,对外面的山水印象颇为模糊。偶尔读书习字,读到“落霞与孤鹭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”、“大漠孤烟直、长河落日圆”这样的句子,也不禁心潮澎湃,心向往之,但这份向往也只能寄情于音律、书画和刺锦。此时,天地万物如画卷一般,豁然呈现在眼前,无论是视觉上还是心理上,都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。
她深深地、震撼地、近乎贪婪地打量着外面的一草一木,它们不同于园林里那些按人的意愿修剪成型的盆景,它们自由呼吸、随心所欲、肆意生长。看着它们,苏慕雪感觉自己灵魂深处仿佛也有什么叫嚣着,想要挣脱出去,恨不能投身其中,化作中间的哪怕一株草、一朵小花……
正如醉如痴之间,车子陡然一阵颠簸,苏慕雪差点被掀倒,玉儿惊叫一声,扶住了她。
“对不住啊,苏老板,为了赶路,咱们不得不舍官道而选小路了。小路会颠簸很多,不过可以缩短差不多一半的行程。”楚老四带着些歉意道。
苏慕雪皱了皱眉,她猜想,选小路恐怕还有另一个原因,便是掩人耳目。
但这楚老四语气真诚,似乎没有楚王府另外三个侍卫那么冷漠深沉。
出于礼貌,她淡淡回了句:“知道了。”
一夜的宿醉,加上这一颠簸,她的胃开始难受起来。
她不得不闭上眼睛,凝神抵抗身体的不适。
过了一会,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传来,沈离歌的身影又出现在窗口,他招呼一声:“玉儿。”
玉儿凑过去,冷漠地看着他不出声。
沈离歌倒也不以为意,递给她一包东西,不温不火地说:“待会要是颠得不舒服了,就吃点这个。”
玉儿愣了下,接了过来。
她回过头来,正看到苏慕雪按着胃部、闭着眼睛、强忍着难受的表情,不禁大吃一惊,赶紧凑过去问:“小姐,你怎么了?”
苏慕雪半天没吭声,最后才咬牙呻吟道:“我的胃,好难受……我想吐……”
玉儿急忙打开沈离歌给她的那包东西,摊开一看,居然是腌好的话梅。她惊喜交集,赶紧塞了一颗到她嘴里:“来,小姐,你含颗话梅……”
苏慕雪昏昏沉沉地含进嘴里,只觉酸酸甜甜,顿时口舌生津,肠胃的不适大减。
她缓了缓神,纳闷道:“你怎么会有话梅?”
玉儿迟疑了一下才不情愿地说:“是沈离歌刚才给的。”
苏慕雪微怔了下,一层朦胧的喜悦混着淡淡的羞涩缓缓漫上心头。他并未置自己于不顾,他还是在不动声色地暗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