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岸线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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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过去三（第1页）

戚染崴着脚，急忙跑到救护床的旁边，看着躺在上面满身都是血的戚文，眼泪快速的冲了出来，怎么也止不住。

戚文动了动眼睛，努力睁开一只眼睛，抬起满是鲜血的左手摸了摸戚染的脸，说，边说嘴里还喷着血，“七七，我爱你。你要……要……好好的……”话还没说完，戚文的手就从她的脸上划落。

戚染感觉自己的不能呼吸了，停住了跟着救护床跑的脚步，就这样看着她的爸爸进了急救室。

然后转头看着她的妈妈，徐云琳正捂着脸痛声大哭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急救室上面的红灯熄了，里面走出一个医生，戚染和徐云琳跑上前，紧紧抓住那个医生的手，“怎么样了？我爸爸没事吧？”

医生摇了摇头，“逝者已矣，家属请节哀。”

逝者已矣四个字，一下子让戚染脸上的血色消失得干干净净，就像是在下个瞬间被人钉在了十字架上——鲜血淋漓，敲骨噬髓，痛，剧痛，每个细胞每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生不如死的烈痛！

戚染的眼睛肿了，“不！不可能的！”她紧紧的抓着医生不放，恳求的叫喊着：“你们一定还有办法，你们要救他啊！”

那个医生看着戚染，摇了摇头，“对不起。”

戚染仿佛听见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，一直回响在耳边。

戚染忽然间没了力气，摊在地上，痛苦就这样措不及防地蔓延上来，就如同原本伸手狠狠抓住什么，却在下一秒没有接住摔成碎片，这种根本没有办法防备的刺痛开始密密麻麻蔓延全身。

戚染就这样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医生，看着徐云琳哭着跑进急救室，戚染不敢进去，她害怕，她害怕她看见她爸爸的尸体会嚎啕大哭，她的爸爸最不喜欢的就是她哭了。

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，豆大的雨点摔在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，伴随着雨声徒然加大，戚染的心越来越冷，她用痛到极点的语气喃喃着，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
戚染觉得老天跟她开了一个玩，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。

恰逢天边炸开一道惊雷，炸得戚染耳边嗡嗡作响！

从此，戚染的世界分崩离析。

戚染站起身来，东倒西歪的走出了医院，她走在暴雨之中，冰冷的雨滴落在她的心头。顷刻间越下越大。

戚染的的心很快就被雨水打散在空气中，就如同她看到她爸爸最后的那一眼，虚无缥缈而又绝望麻木，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。

背后有风呼啸而过，冰冷雨水落在肩头凉进心里。

她走在路上，倾听着雨水狠狠的打在她身上的声音。

戚染努力的憋住自己的眼泪，最终还是落下，她发出低吼声，“为什么啊！”那声音视乎是扯着嗓子喊的。

戚染好恨，真的好恨。

她恨她的妈妈，恨徐云琳！

因为徐云琳跟她说，她的爸爸是在去民政局的路上被车撞的。

“爸爸明明那么的爱我们，明明那么的爱……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你要怀疑，为什么你每次都不问清楚缘由，就要和爸爸吵……为什么……”戚染开始喃喃自语，对着空无一人的前面大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