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院的首席太医汤济世亲自上前为王忠嗣把脉,一炷香之后方才给出诊断。
“晋国公脉象紊乱,身体高热,五脏不稳,看起来确实病的不轻。”
公孙芷恳求道:“请汤太医赐我夫君良药,让他早日康复。”
“老朽定当尽力而为!”
汤太医起身,又让随行的其他太医为王忠嗣把脉。
随后,五位太医聚在一起来了个会诊,对王忠嗣的病情交换了意见,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风寒反复发作,并得了一种瘟疫。
这年头还没有“病毒”这个词语,对反复发作的疾病统统冠以“瘟疫、疠风”等称呼,对于老百姓来说可谓是要命的大病。
公孙芷闻言惊慌不已,再三恳求汤太医等人配药。
几名太医从长安来的时候带了许多草药,很快就为王忠嗣配了药方,公孙芷亲自下厨为丈夫煎药。
王忠嗣在床上病恹恹的道:“咳咳……连三郎都来龙泉接我这个病夫了,愚兄不能再拖下去了,咳咳……我们明日便出发。”
李琚担忧的道:“义兄病的如此严重,我看暂时不宜上路,等病情好转一些再上路不迟。”
李亨道:“那你我兄弟便给陛下上书,禀告义兄的病情。”
当下李亨亲自提笔,把王忠嗣的病情如实描述了一番,最后又让李琚与五名太医全部签了字,这才交给驿站发出,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。
夜晚王忠嗣不让公孙芷与自己住在一起:“为夫得了瘟疫,你与我住在一起有感染的风险,不可同住。”
“你是妾身的丈夫,妾身理当与夫君同患难。”公孙氏一开始不同意。
但王忠嗣态度十分坚决:“若为夫病死了,莫非你也要与我共赴黄泉?你我若是都死了,谁来抚养四郎?”
公孙芷没办法,只能与王忠嗣分房睡。
打发走了公孙芷,王忠嗣趁着深夜无人,再次跑到后殿的水缸里泡了两个时辰。
大殿周围有好几口水缸,里面常年装满水,主要是为了防患火灾,谁也没想到王忠嗣会在里面自虐。
虽然已经是四月中旬,但长白山附近的深夜仍旧有些寒冷,晚上的温度低至五六度左右。
别说王忠嗣一个感冒患者,就算是健康的汉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。
“我要把自己折腾的半死,我看谁还敢说我装病?”
王忠嗣踉踉跄跄的从水缸里爬出来,悄悄走进浴房换了衣衫,踉踉跄跄的返回了卧室。
连续吃了两天的药,王忠嗣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,这让汤济世等太医束手无策。
“唉……这可如何是好?”
李亨傻眼了,实在没想到王忠嗣病的这样厉害。
“回长安、回长安……咳咳!”
王忠嗣在床上大喊大叫,“只恐我王忠嗣命不久矣,就算要死,我……王忠嗣也要死在长安,免得有人诋毁我,说我拥兵自重,诈病不归……”
汤济世等人又给王忠嗣把了把脉,悄悄对李亨道:“晋国公已经病入膏肓,只恐命不久矣!”
李亨见状与李琚、公孙芷一商量,决定趁着王忠嗣还没死,带着他回长安,走到哪算哪!
吕恢见了王忠嗣这副模样,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,实在想不到他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的?
李亨命人准备了一辆马车,派人把王忠嗣抬进车厢,辞别龙泉郡的官员,踏上了返回长安的旅途。
“回长安、回长安!”
王忠嗣尽管难受的要死,但依旧扯着嗓子在马车里大喊:“我王忠嗣就算要死也要死在长安……”
除了迎接王忠嗣回长安之外,李亨又奉命把渤海国王大钦茂以及一些重要官员押解回京,让他们在长安受审,免得在渤海出现变故。
出城之前,李亨再次给皇帝写了一封书信,禀报王忠嗣病入膏肓,不知道能不能回到长安,请礼部提前做好发丧准备。
伴随着粼粼的车轮声,李亨一行两千余人离开龙泉郡,踏上了返回长安的路途。
刚刚率兵抵达的安思顺与吕恢等地方官员一起送行,看到王忠嗣病情如此严重,安思顺惊讶不已。
“哎呀……去年十月我离开龙泉,西征莫州的时候晋公尚且无恙,半年不见,竟然病的如此严重?”
吕恢解释道:“晋公的病情初始尚可,只是后来反复发作,以至于越来越严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