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,您看,有的时候活得久不是好事情。死在恰当的时候,生荣死哀,死的太迟了,那就只能等死后平反。”
“承乾,你是会安慰人的。”
李承乾轻轻一笑:“父亲,咱们就说左仆射房玄龄,他先做臣的太子詹士,又公然背叛臣,倒向青雀,贞观十七年后,雉奴做了太子。
舅父突然对岑文本、韦挺、崔仁师、刘洎等人动手,我想应该是这些人,背后使了什么动作,想要青雀重返长安,被舅父先下手为强了。
不管那些动作,有没有房玄龄点头,他作为昔日魏王党的魁首,这笔账肯定会落到他头上。父亲,您想一想,房玄龄要是多活几年,会是什么下场
可幸运的是,房玄龄死在了贞观二十二年,父亲给他风光大葬,至少他活着的时候,自己荣耀满身,儿女平安。”
“孝恭和玄龄不一样,孝恭在储君之争上,从来没想过站队,他就是活过贞观二十三年,也不会被清算。”
李承乾轻笑:“您这话说得李恪和李元景在储位之争站队了吗可是雉奴登基之后,第一批被清理的就是他们两个,高阳谋反好歹拥立李元景,不管李元景是否知情,他始终是卷进去了。
李恪呢他为什么被清理掉李元景和李恪,他们二人身份特殊在于,一个是高祖现存的庶长子,一个是太宗现存的庶长子,且他们身后有着十分强大的家族势力,那么嫡庶就不重要了。
臣谋逆之后,都被废为庶人了,臣的李厥还是莫名其妙的死在流放之中。父亲,生在咱们这样的家族之中,又生在这样的门阀社会,有没有威胁到新君能力不要紧,有威胁到新君的资格,那就是死路一条。
李厥会死,因为他是太宗之孙,梁嗣王是大唐太祖之后,他还在五服之内,只要有人愿意拿他当幌子,他就存在威胁。
退一万步讲,太祖的后人太多了,轮不到梁嗣王。父亲以为不站队,中立就可以全身而退吗您可以容得下李师傅,不代表所有皇帝都可以容下不站队的臣子。
雉奴废王立武事件,坚决反对的舅父和褚遂良没什么好下场,不表态不站队的于志宁,也被罢免相位,贬出长安了。”
“好好地,你说什么武氏,给我闭嘴。”
皇帝十分忌讳他提起武则天,李承乾很能理解皇帝的想法,毕竟自家公司改姓了,换了谁,谁不郁闷
“我不说了,您也不要哭了。”顿了一顿,李承乾又补充:“过一段时间,梁嗣王的灵柩到长安,您去梁嗣王府上吊唁,那个时候在哭。”
李世民转过身,看着承乾:“到时候你不会拦着我”
李承乾一脸懵:“臣为何要拦着你”
战友在抗击外敌的战场牺牲了,官方举行了公祭,曾经并肩作战过得战友想要前去祭奠,为什么不可以
“当初,士廉去世的时候,我去吊唁,你舅父说什么都不让我进门。”
“您那个时候吃了丹药,情绪不能大起大落,舅父拦着您,也是为您的身体着想,这事儿做的没问题。”
“闭嘴!”提到吃丹药,李世民很是难为情:“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我吃丹药,你以为我愿意雉奴那个性子你知道的,他当时表现出来就是一副仁弱难以托付大事的样子,我实在放不下心。
那个时候,我年纪上来了,眼瞅着当年的老人一个个撒手人寰,长乐、豫章、你、晋阳,我心爱的儿女先我而去,早年的损伤,大悲之下,身体哪哪儿都疼,又是操不完的心。这才想着,死马当活马医,吃丹药。”
“父亲,从史书上您做的那些事,您的爱子只有青雀和雉奴,没有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