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好!”
“不想。”
“你……裴觎!”
“在呢。”
裴觎声声有回应,低头蹭了蹭她肩头,见沈霜月耳朵都红了,身子朝后退开,他这才低笑一声抬头朝着旁边做了些。
对上她俏生生瞪自己的眼神,裴觎只佯装没看到,低头把玩着沈霜月纤细手指,摸了摸上面已经养好了许多的疤痕,“玉容膏没用吗,怎么还有疤痕。”
占完便宜就知道转移话题,沈霜月瞪他一眼,才开口,
“用着呢,那又不是神药,就算能祛疤也需要些时间,况且现在已经好多了。”
她在谢家那些年受了不知道多少磋磨,手上、身上更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疤痕。
沈霜月自己是不在意的,毕竟当初是她犯蠢,可是裴觎却十分在意,那玉容膏的确是好用,让那些疤淡去了许多,但终归不是神药,哪能一抹就恢复如初?
裴觎说道:“那我再给你弄些玉容膏。”
反正太子最近库房充盈,让他再多制一些,不薅白不薅。
沈霜月不知道那玉容膏的由来,只以为是裴觎自己寻人做的,她轻“嗯”了声,这才说道:“昨日你便来过了,今儿个怎么又过来了,还选在这会儿?”
虽说景帝下令,让皇城司的人保护她安全,但到底需要防备外间视线,所以裴觎很少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她府邸,大多都是选在夜里人少的时候,过来看看她就走。
昨日关君兰过来与她一起挑选年货,加上她知道裴觎和她的事,裴觎才没避着她,可今日他可是走的正门进来,还带着牧辛堂而皇之进她院子。
沈霜月问:“是出什么事了?”
裴觎说道:“五皇子已经命人在满京城的找二皇子妃母子。”
沈霜月自然是知道二皇子妃母子被“毒”死的事情,之前裴觎也曾与她说过他接下来的打算,她皱眉说道,“二皇子妃母子,是在魏家人的手里吧?你要引五皇子找过去?”
裴觎“嗯”了声,诏狱那场大火是他做的,二皇子被陈乾他们的人带走,可是二皇子妃母子却是被魏家救走的。
那小皇孙中毒之后并没死,被魏太后的人及时救下,或许是因为念及多年祖孙之情,加上二皇子又死的凄惨,魏太后怕二皇子妃母子会遭人灭口,也怕二皇子彻底绝了血脉,所以和魏广荣暗中将人救了下来。
裴觎察觉之后,并没有拦着他们,反而推波助澜帮了他们一把。
如今五皇子已经察觉到二皇子妃他们没死,只要查到了魏家头上,再稍加引导一下,他便会知道就连二皇子也没死,更会认定了是魏太后和魏广荣他们将人换了出来。
以五皇子心性,他不会让二皇子活着,更会恨上魏太后他们。
裴觎说道:“我已经让人留了线索,最迟这两日,五皇子的人就会找上魏家私藏二皇子妃母子的地方,而魏太后他们已然怀疑诏狱的事是五皇子做的,只要拦住他们眼线,让他们自己斗起来,朝中便有热闹瞧了。”
沈霜月沉吟:“那陈乾那边……”
“我会让魏太后他们以为,五皇子借了陈乾他们的力。”裴觎说完后,看着她,“可会觉得我心狠无耻?”
沈霜月摇摇头,“朝中之事,向来都是各凭手段,何来无耻一说,况且陈乾借着谢言庆来打探消息,你不过是稍放诱饵,上不上钩全在他自己。”
要是陈家真如他们素日表露出来一样,中立于朝堂,为民请命,不睦私利,那不管裴觎放出什么消息,陈乾都可能会上当,也绝不会出手掺和魏太后和景帝之间的夺权。
可如今他既然出手了,是他自己想要元辅之位,想将魏广荣拉下来之后,他好能更进一步。
那其中所需要的取舍和风险自然也该他自己担负,毕竟从他插手二皇子生死开始,他就已经踏足其中,怪不得任何人。
沈霜月虽然不是恶毒之人,但也不是什么天真的人。
她不会觉得朝堂争斗之下,还要讲究什么绝对的公平,更何况裴觎的身份就注定了他走的是一条荆棘之路,若是没点心眼,不懂得怎样在尔虞我诈之中,替自己谋取出路。
裴觎恐怕早就已经死在了奴营,又何来如今的定远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