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从警局窗户灌进来,吹得桌上的证物袋哗哗响。
李宝摸了摸镜子,这次的震动里多了丝急切,像在催促什么。
他看向陈阳的背影,对方已经走到电梯口,警徽在灯光下闪了闪,像滴凝固的血。
楼梯间的声控灯还在许梅最后出现的位置闪烁。
黑暗里,有脚步声从15楼下到14楼,又慢慢往上。
一个身影从转角处探出半张脸,唐装袖口的祥云纹在阴影里若隐若现。
他抬手按了按耳朵,像是在听什么,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表,转身往15楼办公室走去,脚步轻得像片叶子。
许梅的手机在证物袋里突然亮了。
李宝凑过去,屏幕上是条未读短信,发件人显示"杨助理":"15楼办公室,我有你要的东西。"
电梯"叮"的一声抵达15楼。
陈阳的手按在门把手上,金属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头。
他回头看了眼李宝,后者怀里的青铜镜正发出幽蓝的光,镜面中心,两道血痕缓缓交叉,形成一把钥匙的形状。
门后传来轻微的响动,像是什么东西被拖过地面。
陈阳深吸一口气,用力推门——
(本章完)
陈阳推开门的瞬间,杨义兵的后颈突然绷直。
他正弯腰整理柜底的黑色塑料袋,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,听见门锁转动的轻响,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——三天前他让人在门锁里涂了润滑油,转动时本该只有棉絮般的轻响,这声“咔嗒”太利落了,像把刀尖子戳进他太阳穴。
门轴发出极轻的吱呀。
杨义兵没敢抬头,余光却扫到门后露出的藏青警服衣角。
他右手悄悄摸向裤兜,那里装着半瓶还剩三分之一的乙醚——但下一秒就松开了:警察不可能空手来,兜里的东西只会成为铁证。
他强迫自己直起腰,转身时扯出个带笑的弧度,唐装领口的祥云纹跟着晃了晃:“陈警官?这么晚来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杨助理。”陈阳的声音像块冻硬的石头,“15楼监控三天前被关了,你说巧不巧?”他目光扫过办公室——米色窗帘拉拢着,办公桌上摆着半杯冷掉的咖啡,杯壁凝着水珠,在木纹上洇出深褐的痕。
李宝站在他身侧,怀里的青铜镜正发出幽蓝的光,映得杨义兵的脸忽明忽暗。
杨义兵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他想起三小时前的场景:许梅的高跟鞋在15楼楼梯间刮出刺耳的声响时,他正贴着消防门的缝隙观察。
她的呼吸声透过门板渗进来,带着哭腔的抽噎——电梯里他故意用口香糖卡住按键,就是要把这只受惊的兔子逼到无路可逃。
“杨助理我真的没拿。。。。。。”许梅的尖叫还在他耳边嗡嗡响。
当时他摸出兜里的乙醚手帕,指腹蹭过帕子边缘的褶皱——这是今早特意用酒店洗衣房的蒸汽熨过的,不会留下纤维痕迹。
许梅刚转过15楼转角,他就像片影子贴了上去,左手捂住她的嘴,右手臂勒住她的腰。
她的指甲抓在他手腕上,隔着唐装布料还是硌得生疼,可他没动,直到她的挣扎变成抽搐,直到那声闷哼被乙醚泡软,像块化在温水里的糖。
办公室的脸盆里还留着他提前烧的温水,水面浮着层细白的浴盐——这是他从客房部顺的,味道能掩盖氯气味。
他把许梅的头按进水里时,她的睫毛还在抖,水珠顺着眼尾滚进鬓角,在大理石台面上洇出个淡红的点。
“不是我要杀你。”他对着她泡得发白的耳垂说,“谁让你非翻我抽屉?那枚青铜镜的拓本,是你能碰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