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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真如此,贾政的颜面何存?
贾蔷只看着脸色难看之极的贾政问了一句:“你怕不是到现在仍觉得自己没犯错,是在伸张正义,维护正统?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,我只问你,想去宗祠跪着,还是想去绣衣卫诏狱里跪着?你以为我在为难你?今日不将这番话是哪个告诉你的说出来,将他治罪,整个贾家都要为你的愚蠢陪葬!”
贾蔷又转过头问贾母道:“老太太是想带着宝玉,和他一起流放三千里,还是想和贾家女眷悉数发卖教坊司?你老这个年纪,入了教坊司也得刷马桶,不信,你去看看英国公、成国公被抄家后,这两家的老夫人是怎么死的!”
贾母是真的怕了,她气的颤抖,骂贾政道:“你读书读魔怔了不成?被人哄着说出这样的蠢话来,你再不说,改明儿人家就在外面说是你说出口的,到时候全家一道陪着你死。也不用等到那个时候,今儿你先拿绳子来勒死我,再勒死太太和宝玉,连蔷哥儿也一并勒死了干净!”
贾蔷提醒道:“老太太,我和你们不同,我是东府的,是太上皇良臣,也是皇上心腹臣子。将来果真清算的时候,我顶多丢官,你们却是真的一个跑不了。”
王夫人听不下去了,哭着劝贾政道:“老爷,不看在我和宝玉、兰儿的份上,只看在老太太的份上,你好歹就说出是何人骗得你罢!”
贾蔷额外看了这妇人一眼,倒是有几分聪明,处处只说是贾政被骗。
这个推诿的基调,拿的起码比贾政强。
贾政闻言,仰头悲叹一声,道:“罢罢,其实这些风声早就传的沸沸扬扬,又何止我一人这样说?是顺天府通判傅试和工部郎中常松先前在书房与我说的。他们还说,外面早就人人皆知,人人叫骂了。又何必说的那样唬人?”
隆安帝能在宫里压下异议,乾坤独断。
可出了皇城,却似乎就是另一个世界了……
贾蔷闻言面色愈发肃穆,他想了想后,忽地面色微变,冷声问道:“他们有没有鼓动你联名上书,要求朝廷彻查?”
贾政闻言,惊讶了下,不解贾蔷如何知道的,他缓缓点头道:“倒是署了名,不过,朝廷不是本来就要彻查么?这不算甚么罢?”
此言一出,都不用贾蔷开口,贾母就气的骂道:“政儿啊,政儿啊!你怎能如此糊涂啊!皇上下旨清查那是皇上的事,那是和大员们商议的事,你们联名上书,却不是有逼宫的嫌疑?连你这个受皇恩深重,贵妃亲父都站在了皇上的对面,那些人岂不更有话说?”
“这……”
贾政闻言,一时不知该说甚么。
见他如此,贾蔷也是摇头轻叹。
都说龙生龙,凤生凤,老鼠的儿子会打洞。
还果真不假。
有甚么样的老子,才能生出甚么样的儿子。
宝玉是天真幼稚派,贾政这个当老子的,却是一样的不谙世情,轻易被人哄骗。
见贾政说不出话来,贾母又气又急,转过头来问贾蔷道:“蔷哥儿,可还有甚么法子?”
贾蔷淡漠的看了贾政一眼,道:“你现在去宗祠跪着,好好想想往后该怎么做。我去试着追回那本奏折,若是追得回,此事倒也作罢。若是追不回,今晚送你入诏狱。那本奏折在谁手里?”
贾政面色惨然,道:“在工部郎中常松手里,此人极善工笔画……”
贾蔷也不等他扯淡完,转身就走。
背后传来贾母气的发抖的埋怨声:“都甚么时候了,你还惦记着劳什子工笔画?你要气死我呐!”
贾政是好人么?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确实是好人。
他不搜刮横敛,不欺男霸女,对家里的下人,也宽和相待。
一个国公嫡子,做到这个份上,很难说是坏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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