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皇子突然死在诏狱,朝野上下震惊,外界关于魏家是为灭口的谣传也是喧嚣于尘。
宫中魏太后和景帝对峙的消息根本瞒不住,听闻裴觎当朝怼了魏太后,将人气的拂袖而去,而看守诏狱之人不仅没有落罪,裴觎和刑部侍郎瓮迎依旧继续查二皇子身上罪名。
五皇子便一直惴惴不安,等着寿安宫的人传信给他,或是魏广荣来见他。
可是他在府中从天亮等到了天黑,等到外面圆月高悬,月光照得院中积雪一片白茫茫时,长街上打更的声音出现,都没有任何人入府召见。
五皇子不仅没有放松下来,反而坐立不安,眼中阴沉沉的神色难看。
“殿下,已经过了亥时了,宫门早已经下钥了。”
五皇子府的幕僚何孙正坐在一旁,朝着五皇子说道,“太后娘娘未曾传召您,就连魏家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,您应该是多想了,他们没有怀疑是您害死了二皇子。”
昨夜诏狱走水之后,说是烧死了二皇子,五皇子就一夜没睡,早起又听闻宫中消息更是难安。
二皇子死的太过蹊跷,留下的那封血书更是招眼,再加上又爆出了五皇子之前利用二皇子之事,魏太后他们早就已经不信任他,所以五皇子担心魏太后他们怀疑这件事情是他做的。
他们从白日里就在等着宫中传召,也已经想好了措辞该如何自辩清白,可如今太后未曾召唤他们,何孙正松了口气:“殿下今夜可以好生歇息了。”
“歇息,我怕这一觉睡醒,就没了命。”五皇子说道。
何孙正愣住,就见五皇子朝着他这边望了过来,声音低沉,“先生难道不觉得诏狱起火,事有蹊跷吗?”
何孙正皱了皱眉:“的确蹊跷,可是二皇子死了,外面全是对魏家不利的流言,此事十之八九是定远侯他们做的……”
“不,不是他。”
五皇子面上已无往日那笑盈盈的模样,眉眼间也褪去了稚气,满是沉暗,
“二哥死了的确让魏家蒙上污名,也让外间揣测外祖父他们杀人灭口,虽然传言难听,可是这对魏家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,定远侯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,他也该比任何人都清楚,二哥活着远比他死了要更有用处。”
“所以不可能是他动的手。”
五皇子深吸了口气,面上阴郁,
“我之前利用过二哥,那日在寿安宫又和皇祖母他们撕破了脸,虽然以旧事压着让魏家答应帮我,但魏家对我绝不可能像是往日对二哥那般忠心,而且以皇祖母和外祖父的脾气,但凡有机会能朝我动手而不留痕迹,他们恐怕会毫不犹豫的要了我的命。”
“怎么会……”何孙正老脸一抖,下意识说道,“如今魏家可只剩下殿下您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
五皇子到现在都还记得,那天魏广荣和魏太后毫不犹豫就选择要舍弃他的样子。
他原本也以为没了二哥,魏家就非他不可,哪怕他做的再过分魏家也一定会保他,可直到那天直面魏广荣他们的冷漠,他才明白,魏家希望有血脉能登皇位,但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