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秀吾脸颊绯红,眼中水光潋滟,没有说话,只是在庄小维的脸颊上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吻,作为回答。
庄小维低笑一声,不再犹豫,将徐秀吾打横抱起。
温泉水从两人身上哗啦啦地流下,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。
庄小维抱着徐秀吾,稳步走出温泉,走向那间点着温暖灯火的屋内。
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后,只留下院中依旧蒸腾着热气的温泉,和天上那轮见证着这一切的明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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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后。
一匹来自帝都、口吐白沫的驿马,携着八百里加急的漆封密信,撞入了三河城帅府。
信使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,将密信高高举起,声嘶力竭地喊出那句让所有闻者魂飞魄散的话:
“陛下……陛下驾崩了!”
消息如同九天惊雷,瞬间炸懵了整个帅府!
开武大帝,元猛帝国的擎天巨柱,那位虽近年迈却余威犹存、平衡着太子与公主之间微妙局势的帝王,竟然……暴毙了?!
连敏公主正在校场检阅新军,闻讯猛地转身,脸上血色尽褪,手中的马鞭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连敏公主甚至来不及细问,一把夺过亲兵呈上的密信,指尖颤抖地撕开火漆。
信是留守帝都的、她为数不多的可靠朝臣所发,字迹仓促而悲痛,详细描述了开武大帝于三日前夜间在寝宫中突然昏迷,太医院束手无策,次日凌晨便龙驭上宾。
信中虽未明言,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诡异——陛下近日身体尚可,此次病发毫无征兆,且太子盖伦第一时间封锁了宫禁,控制了所有近侍太医,对外只宣称陛下旧疾复发,药石罔效……
“旧疾复发……药石罔效……”连敏公主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,一股冰寒刺骨的凉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!
连敏公主不是傻子,父皇身体虽不如前,但绝未到骤然崩逝的地步!
这突如其来的暴毙,这恰到好处的宫禁封锁,这迫不及待的控制局面……
是盖伦!一定是他!
那个对她屡下杀手的哥哥,那个对皇位早已迫不及待的太子!
他终于等不及了,竟然做出了弑父篡位这等大逆不道、人神共愤之举!
连敏公主凤眸之中,所有的震惊、悲痛、难以置信,在瞬间转化为滔天的怒火与冰冷的、足以摧毁一切的杀意!
连敏公主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摇晃,但脊梁却挺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笔直,如同一柄即将出鞘、饮血的利剑。
“盖伦……!”连敏公主从喉间挤出这个名字,声音嘶哑,如同受伤的母狮发出的、誓言复仇的咆哮,“弑父篡位……我连敏在此对天立誓,此生与你不死不休!”
父皇的死,如同最残酷的利刃,彻底斩断了连敏公主心中最后一丝对亲情和皇权的幻想。
这不再是权力的博弈,而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!
“赵闯!”
“末将在!”赵闯单膝跪地,声音沉痛却无比坚定。
“即刻起,三济全军进入最高战备状态!封锁所有通往帝都及邻近州府的要道,许进不许出!严查一切往来人员,尤其是帝都方向的信使、探子!没有本宫手令,一兵一卒不得妄动!”连敏公主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捞出,“同时,派出精锐的斥候与死士,分批潜入帝都!给本宫查!彻查父皇真正的死因!搜集盖伦弑父篡位的一切证据!监视他的一举一动!”
“遵命!”赵闯轰然应诺,立刻转身前去布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