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小婷裹着羽绒服挪过来。
她呵出的白气还没散尽就被厉声截断:
“你姐人呢?她今天又没来吗?她要是没来的话我就好回去,老在这里等着,病了怎么办?”
白杨眼里的血丝在雪色里格外骇人。
赵小婷瑟缩着指向前方两道新鲜车辙:“姐姐坐劳斯莱斯来的,你在校门口没看到吗?”
话音未落,白杨突然浑身剧震。
她想起那辆黑得发亮的轿车,而且就从她的身边开过。
一想到自已的大女儿坐在豪车里,看到她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进校了,心里的那股气就不上不下,憋得她难受极了。
“挨千刀的白眼狼!”
砂纸般的嗓子炸开嘶吼。
“二十一年了!
老娘二十一年喂都不熟一条狗!”
泛黄的牙齿咬得咯咯响,手背暴起的青筋蜿蜒如蜈蚣。
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,他像个疯婆子一样骂着:
“开豪车了不起?开豪车就不要我这个妈了?什么东西…”
对于白杨的怒骂,赵小婷嘴角抽了抽,她有些嫌丢人,
“妈,别骂了!
你在这里骂有什么用?还不如省省力气,等会姐姐出来你再骂。”
白杨压下心里的怒火,她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,一直没等到赵小雅。
没想到今天赵小雅倒是来了,哪知,人家连招呼都没跟她打。
这个当妈的,脸面上自然过不去。
教务楼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,赵小雅捧着还带着油墨香的毕业证书,指尖在烫金校徽上反复摩挲。
“小雅啊,”
白发教授将保温杯搁在泛黄的论文稿上,
“傅先生特意交代过……”
老人忽然噤了声,望着女孩无名指上鸽子蛋大的钻戒,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叹息的涟漪。
赵小雅的成绩还算不错,只是家里穷,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兼职上……
最后教授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,又说他们学校里的实验室缺器材的话,赵小雅已经明白了教授的意思。
她答应了教授,回去就告诉傅正庭,让傅正庭捐赠一些教学器材。
穿过回廊时,赵小雅不自觉地放慢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