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月病了,病得很严重很严重。
严重时,谁也靠近不了她。
甚至,连她自己是谁都记不清,更记不清自己都说过什么、做过什么……
身体病了,大夫能治。
心病,却是药石无医。
这件事,元渊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的……
元渊和琉月彻底决裂。
寒夜,滴水成冰。
血水顺着他的指缝往外流,落入地上,渗透积雪,凝成血色霜花。
看着面前神色癫狂的女子,元渊手指掐入伤口,眼尾泛红,却是嗤了一声:“如此,如你所愿。”
“那就快滚吧!”琉月强撑着一口气,单薄的身体已经是摇摇欲坠。
元渊一手捂着伤口,一手拎着剑,就着夜色,出了西丘皇宫,回到下榻的客栈。
他衣服早已湿透,失血过多的脸色,肤色苍白。
进客栈时,带回了一股血腥味浓重的寒风。
柜台前的烛光晃了晃,靠在椅子上打盹的掌柜顿时清醒过来。
见着元渊,他仿佛见到了鬼魅:“你,你……”
元渊有些吃力地道:“送桶热水去天字一号房。”
天字一号房?
掌柜这才彻底清醒,认出来人正是大齐人——那位相貌惊为天人的年轻公子。
掌柜连忙从椅子上起身:“公子,您的伤可还要紧?我去为您寻个大夫来吧?”
“不必。”苍白的薄唇,冷冷地吐出两个字。
光是两个字,就透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。
掌柜见惯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,见元渊如此,便就不再多管闲事,开口道:“您先回房,我马上让伙计给您送热水上去。”
元渊点了一下头,上了楼。
每走一步,印下一个血印。
掌柜瞧着,心惊肉跳不已。
元渊回了房间,很快,热水就送到了。
元渊脱掉湿漉漉的衣物,整个人浸入浴桶中,泡得昏昏沉沉的,才起身,湿着头发,自己给自己上药,自己给自己包扎……
琉月的那一剑,刺得很深。
离要害,仅有两指偏差。
幸而,元渊自己带了创伤药,还带了一些预防伤口发炎流脓的药。
大概是伤口处理得不够好,元渊还是发热了。
他浑浑噩噩躺在客栈中,每日除了用一次膳,换两次药,偶尔要一次沐浴的热水,其他大多时候都在睡。
为掩人耳目,他换了两次客栈。
带来的人,也奉命先回大齐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