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派车骑将军出面,也不奇怪,这条线上的牵扯他最清楚,也算有始有终。”
这些道理,宣恒如何不懂?
就是看着宣睦被赶出国公府后,依旧风生水起,他如鲠在喉。
“都说功高盖主,他也不怕登高跌重?”宣恒心里这份不痛快,积压已久,不吐不快,“办差就办差,这般高调放肆,也不怕引起陛下不满?”
他从出生起,就藏头露尾,低调谨慎,过得如履薄冰的日子。
宣睦的肆意张扬,就仿佛他的对照组,叫他看的尤其碍眼。
以往宣睦顶着国公府世子的头衔时,他还能自欺欺人,在背地里嘲笑,宣睦在外拼死拼活,都是在为自己做嫁衣,他在等着坐收渔人之利的同时,还暗爽不已。
现在,宣睦脱离宣家。
除了没个国公府世子的头衔,居然过得依旧是以前的日子,丝毫不受影响?
这怎么能行!
滕氏唇线紧绷,手里捏着佛珠,一颗一颗平稳捻动,始终不置一词。
宣恒还当老太太黔驴技穷,不免焦躁:“祖母,他且记恨着咱们呢,一旦叫他逮到机会,必定会撕咬下咱们一块肉。咱们不能坐以待毙,您看能不能想法子治治他?”
说实话,他其实就是不能理解,皇帝为什么能容忍宣睦行事这般猖狂高调。
皇帝不该都是多疑加小心眼吗?就宣睦这样,要猜疑打压才对!
滕氏眼角余光瞥着他,脸上没什么表情,心里却在发堵。
她从来都知道,自己这亲孙子,无论能力性情比宣睦都差远了。
可是,这是她的血脉,这世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之人,她苦心孤诣谋算一辈子,胜利成果当然要交给自己的血亲后代享受,总不能留给旁人摘桃子。
亲情滤镜,叫她觉得这个孙子就只是平庸了些,也没那么差。
如今,搬到一起住了,每日见面,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孙子认知的浅薄——
以前真是接触的少,才无暇去发现,他真的是难成大器!
宣恒滔滔不绝,滕氏意兴阑珊。
恰此时,门房的人火急火燎赶来通禀,说宣睦打上门来了。
消息几乎同时送抵各院。
宣睦带御林军上门,直接冲开府门闯进来,就绝不可能是他私人所为。
“将国公爷也一并请过去!”滕氏还算冷静,快速更衣后,先绕去英国公的住处,叫人用藤椅将老头子一并抬上。
“他人呢?去了哪里?”
从英国公院里出来,宣恒搀扶着滕氏,顺口询问下人。
下人战战兢兢:“好像……是往厨房方向去了?”
下人也不很确定宣睦这是意欲何为,本来以为是府里哪位主子犯错,否则何至于动用御林军。
滕氏手里捻动佛珠的动作,戛然而止。
她耷拉着眼皮,眼中却是眸光连闪。
“厨房?厨房能有什么事?”田嬷嬷和况嬷嬷对视。
他们都第一时间想到别是和那个林寡妇有关,虽然他们不清楚林寡妇那日和国公夫人说了些什么,但厨房那边近来的异常,就只在她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