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是魂域。"李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,"我用赵国四十万边军的魂魄铸成的战场。在这里,他们的杀孽会被净化,他们的怨气会变成守护的力量。"他看向那些颤抖的匈人士兵,"包括你,阿提拉。"
陈墨终于明白古卷上的预言是什么意思了。李牧的"魂域"不是用来杀戮的,而是用来"渡魂"的——他将自己一生的杀孽转化为守护的力量,试图将被诅咒的亡灵从仇恨中解脱出来。
"渡魂?"阿提拉突然狂笑,他的马槊爆发出幽蓝的光芒,"我在多瑙河杀了十万罗马人,在沙隆杀了二十万西哥特人,他们的魂魄都在我手里!你以为这点青雾就能困住我?"他猛地将马槊插入地面,"看看吧,真正的草原之力!"
地底下的黑雾突然沸腾。陈墨看见,无数具匈人的骸骨从地下钻出,他们的关节处缠着血红色的锁链,锁链另一端连着阿提拉的马槊。这些骸骨不是被诅咒的亡灵,而是被阿提拉用活人血祭强行复活的"战奴",他们的魂魄早已被碾碎,只剩下了战斗的本能。
"不好!"李牧的脸色骤变,"他用血祭锁控制了匈人的骸骨!"
玄鸟军的雁阵开始动摇。战奴们的骸骨撞击着魂域的虚影,虚影出现了裂痕;更可怕的是,阿提拉的马槊上浮现出阿瑞斯的虚影,正在给战奴们注入疯狂的杀意。
陈墨吹响骨笛。悠长的笛声震碎了战奴们的锁链,他们的骸骨纷纷散落,露出下面被污染的草原。但阿提拉的笑声更刺耳了:"没用的!我已经用他们的血祭唤醒了地脉里的战神之种,等我拿到它,整个草原都会变成我的战场!"
陈墨这才注意到,阿提拉脚下的土地正在龟裂。从裂缝中涌出的黑雾里,裹着一颗流转着暗红光芒的种子——正是之前白起、亚历山大争夺的"战神之种"。
"李将军!"陈墨大喊,"战神之种需要纯粹的杀念才能激活,您的魂域能净化它!"
李牧的剑突然发出清鸣。他的玄鸟军停止了移动,所有骑兵同时举剑,指向天空。他们的魂魄从身体里飘出,汇聚成一团金色的光茧,将阿提拉和战神之种笼罩其中。
"阿提拉,你看过真正的草原吗?"李牧的声音变得空灵,"春天时,草会绿到天边;秋天时,野果会染红山谷;冬天时,雪会覆盖一切仇恨。。。"他的剑化作一道金芒,刺入光茧,"我带你去看看。"
光茧里传来凄厉的尖叫。陈墨看见,阿提拉的身影正在变淡,他的青铜狼首旗在燃烧,马槊上的阿瑞斯虚影在崩溃。而被他控制的匈人士兵们,他们的魂魄正在脱离战奴的躯壳,化作白色的光点,融入李牧的魂域。
"不——!"阿提拉的嘶吼被光茧的轰鸣淹没。当最后一丝黑雾消散时,草原恢复了平静。李牧的玄鸟军重新列成雁阵,他们的战马不再虚幻,而是真实的、带着体温的活马——原来李牧用自己的魂魄为引,将被诅咒的亡灵转化为了真正的生者。
"结束了。"李牧收住剑,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,"这些匈奴兄弟,该回家了。"
陈墨望着手中的骨笛。笛身上的玄鸟纹路与狼首印记重叠,形成了新的图案——那是东西方两种战魂的交融,也是两个时代的杀神,即将共同面对的宿命。
古卷上的预言又多了一行血字:"李牧渡魂,阿提拉归寂,地脉重光,双雄同契。"最后四个字泛着金光,像是某种古老的祝福。
艾德里安走到陈墨身边,指着远处的山坳:"大人,那些匈人士兵。。。他们真的活过来了?"
陈墨点点头。他看见,几个匈人青年正在扶起倒下的战马,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,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。
"战争会结束的。"陈墨轻声说,"不是因为杀神消失了,而是因为。。。总有人愿意为他们点一盏灯。"
海风再次吹起,带来草原的芬芳。陈墨握紧了手中的骨笛,笛身上,玄鸟与狼首的印记正在发光,像是两个时代的约定——在这个时空交错的架空世界里,还有多少被遗忘的故事,正等待着被书写?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