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圆那边却能多关心几句,同辈里的第一个小娃娃,被偏爱也是应当的。
收到存银寄来的小箱笼时,他还惊讶。
在他印象里,存银看起来没心没肺,其实惯会守规矩。
守的是他自己与人来往的一套规矩。
你怎么对我,我就怎么对你。
他的信短了,存银该是不会回信的。
会跟之前的一次来往一样,好的时候很好,断的时候半点情面不留。
打开之前,陆瑛觉得是云程夫夫俩给他寄东西了。
开了木箱,再拆严实包裹了两层的油纸,里头还又单独用油纸分包了两个包裹。
一边包了软布稻草裹得严实,摸起来邦邦硬。
一边就是普通的油纸裹一层,只为分开摆放。
到这里,陆瑛就知道存银还是写了信。
写得还不少。
是夜。
火盆里焰苗旺盛,在他脸上落下一道橘黄的暖光,唇边笑意清浅,有之前肆意不羁的少年的影子。
隐于夜色的半边脸又冷硬锋利,像被这里的寒冷风雪磨出了刃,藏不住锐气。
信件前头还是叽叽喳喳的小家常,但不觉得吵闹,看得人心里很平静,是边关不会有的生活气息。
陆瑛没来几个月,都觉得这些事离他已经很遥远了。
在京都招猫逗狗各处赶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。
带小孩子玩各种小游戏,比着谁是赢家的日子也变得陌生。
来之前,绕着他耳边的,那一声声“没出息”、“纨绔子弟”,也被风刃绞碎。
他爹说白雪之下有忠骨,但没说白雪之下也有敌人潜伏。
从雪里刺出的长矛捅破马肚。
要不是他没自负自信到不要护卫跟随,当天就得交待在这里。
现在已经很久没精神放松过了。
像是被拉回了人间烟火气里。
看见了山村袅袅青烟,也闻见了家常菜的香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