怒气冲冲地对赶来的王郎中说道,“王郎中,让人变哑巴的药水呢?拿来给他灌下去。看他还怎么口出狂言,胡说八道!”
王郎中惊讶地望了孟节一眼:“周大人,这是主公的旨意吗?我怎么收到的消息是尽快转移??”
见周显被噎着没有回答,王郎中借机岔开话题。
“周大人,别意气用事。来日方长。他腿都断了,能动的也就嘴皮子。要打要骂,有的是机会。后山有一条密道,是早年猎户打猎时挖的,可通山外。我们赶紧带着孟大人转移出去,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。”
周显心中憋闷,眼睛一亮:“你怎么不早说?”
“此密道狭窄难行,颇为险峻,非万不得已不敢去走。”王郎中躬身道,“属下这就带您去。”
周显立刻吩咐两名守兵:“抬上孟节,跟王郎中走!其他人跟我守住洞口,拖延时间!”
孟节被裹在棉被里,由守兵抬着跟在王郎中身后。
他能感觉到路线越来越陡,空气越来越潮湿,显然是在往山腹深处走。
王郎中走在前面,脚步沉稳,时不时故意踢到几块碎石,或者踩到枯枝,发出声响。
这是在给外面的搜寻队传递方位。
他不确定声响招来谁,至少有机会让孟节逃出去。在他心里,唯一能扳倒侯爷、有能力为家人报仇的只有这位孟大人。
不知多久,忽而听到一声狼嚎。紧接着又听到几声狼嚎回应。
如果在野外生活过,就能分辨出不是真狼嚎,而是人在叫。
孟节心中一凛,本能地感受到了转机的发生。
或者死或者生。
王郎中脚步一顿,转身对守兵道:“前面就是密道出口,小心脚下。”
话音未落,黑暗中突然窜出几道黑影,手中钢刀寒光一闪,瞬间刺穿了两名守兵的喉咙。守兵甚至没来得及呼救,便倒在了地上。
“谁?!都给我站住!”
周显的怒吼声远远地从身后传来,显然是被刺耳的狼嚎声和打斗声惊动,带着人追了过来。
黑影中走出一人,手中举着一枚鎏金耳环,耳环上的珍珠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莹润的光——正是杨千月交给吉祥的那一只。
“孟大人,长公主殿下有令,接您回家。”那人声音低沉,正是萧景琰派来的亲信头目。
孟节看着那枚耳环,眼前瞬间闪过洛阳公主府的那个夜晚,杨千月戴着它,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。而他故意咬住耳环,挑衅地看着她。
那些看似荒唐的片段,此刻竟成了救命的信物。
“是……长公主派你们来的?”孟节明知故问道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。
他单纯不敢相信,想再确认一遍。
“正是。”头目俯身,小心翼翼地抱起孟节,“我们这就带您出去。”
就在这时,周显带着人冲了进来,见守兵已死,孟节被劫,怒吼道:“找死!把孟节留下!”
黑影们立刻结成防线,与周显的人厮杀起来。
密道狭窄,双方只能近身搏斗,刀剑碰撞的声响、惨叫声在山腹里回荡,震得碎石簌簌落下。
陈锋死死护在抱着孟节的头目身侧。他刀法狠辣实用,专攻下盘,在狭窄空间内极大限制了对手的行动。
王郎中趁乱一路狂奔到无人处,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,点燃后朝着密道上方射去。
红色的信号弹冲破黑暗,在夜空中炸开,像一朵盛开的红梅。
山外的高坡上,萧景琰正望着山林的方向。
看到红色信号弹的瞬间,他立刻下令:“所有人,朝着信号弹的方向冲!务必护住孟大人!”
一时间,山脚下的猎户、山匪、萧景琰带来的长公主府精锐,纷纷朝着信号弹的方向涌去,手中的武器在风雪中闪着寒光。
密道内的厮杀还在继续。周显红着眼,疯了一样朝着抱孟节的头目砍去,他知道,若是丢了孟节,李泽厚绝不会饶过他。
头目抱着孟节,一边躲闪一边反击,身上很快添了几道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