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路崎岖,晨雾湿重。
一支四十人的队伍,穿行在静谧的山林之中,只听得到脚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的沙沙声。
气氛与昨日截然不同。
队伍里没有一个人说话,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。
腰间崭新的开山刀,刀柄被汗湿的手掌握得发白。
他们的步子迈得又快又稳,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,视线不断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。
昨天被打的耻辱和东家那番提气的话,像两团火,在他们胸膛里烧了一夜。
到了那片长满小碗耳的山谷,袁武没有立刻下令采摘。
他先是指派了几个人,分布在山谷的几个入口处,手握开山刀,作为警戒。
剩下的人才鱼贯而入,动作飞快地开始采摘。
整个山谷里,只剩下木耳被从朽木上掰下来时,那细微的“啵啵”声。
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飞快流逝。
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下午,所有人的背篓都装了不少的木耳。
黑乎乎的小碗耳堆在一起,散发着独特的菌类清香。
眼看时间不早了,袁武一声低喝:
“撤!”
队伍迅速集结,没有半分拖沓,立刻启程返回。
归途的路,每个人都走得比来时更加谨慎。
当他们走到昨天被打劫的那处山谷隘口时,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。
果然。
前方的林子里,人影晃动。
昨天那伙人又出现了,而且人数比昨天还多,足足有二十多个。
个个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棍棒,堵住了唯一的去路。
为首的还是昨天那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。
他一看到袁武等人,脸上立刻堆满了嚣张的冷笑,用棍子指着他们,破口大骂:
“哟,还敢来?你们这群泥腿子,真是记吃不记打!”
“把东西都给老子放下!昨天爷爷们心情好,只拿东西,今天要是再敢犟,就打断你们的狗腿!”
他身后的那些家仆们,也都发出一阵哄笑,挥舞着手里的棍棒,气焰嚣张到了极点。
袁武身后的青壮们,个个都是怒火中烧,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,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冲上去拼命。
袁武抬起一只手,拦住了身后蠢蠢欲动的众人。
虽然夏沐已经给他打了包票,但是事情原委他这个负责人还是需要弄清楚的。
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往前走了一步,声音平稳。
“我们采的东西,都是从无主荒山上采的与你们何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