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早年跟随童贯南征北战,在福建经营多年,城中守军尽是其旧部,城内士绅、武装团练皆归其节制,根基极深。
在泉州、福州等地相继归降后,吕光远非但没有动摇,反而更加坚定地选择死守漳州。
他知道,如果自己一降,福建再无可守之地,整个江南将彻底落入魔教之手。
「我朝半壁江山尚在江陵,赵官家绝不会任由江南丢失!
只要拖住贼军,朝廷必有援军!
」
凭借这份信念,他固守城池,誓死不降。
到七月,杨勍站在沙盘前,眉头紧锁。
自半个月前发起围攻,南路军已经尝试了三次强攻,却都被吕光远率军顽强击退。
漳州城高墙厚,护城河宽,守军更是拼死抵抗,完全没有动摇之意。
「城中军民皆愿死战,已非寻常可破之城。
」副将黄武沉声道,「将军,我们是否该暂缓攻势?」
杨勍目光锐利,沉思片刻。
「不行,南路军大势已起,若在此停滞,必挫军锋。
我们必须尽快破城!
」
「可是……敌军战意极盛,硬攻恐怕……」
「他们也不是铁打的。
」杨勍冷笑一声,指着沙盘道,「吕光远敢死守,是因为他还抱有朝廷援军会来救援的希望。
而漳州物资虽丰,但毕竟只是地方城池,不可能无限坚守。
」
他抬头看向众将:「传我命令,今夜起,全军日夜不间断轮番攻城!
不要急于求胜,但一定要让城内的人一刻不得安宁!
」
连日鏖战,漳州城头已是血迹斑斑。
尸体堆积在城墙下,箭矢射得墙砖都插满了羽毛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。
吕光远站在城头,盯着城外无穷无尽的明教大军,脸色阴沉。
「都监,魔军换了战法,他们不再猛攻,而是昼夜不停骚扰,士卒疲惫不堪……」一名偏将上前禀告,语气中透着一丝焦虑。
「咬牙撑住。
」吕光远声音沙哑,目光依旧坚定,「只要熬过去,朝廷援军就会到了!
」
然而,身后的将领们却都默然不语。
他们比谁都清楚,自从南宋小朝廷撤往江陵后,两浙、福建的战局就几乎被明教掌控,赵构如今自身难保,哪里还会派援军来救?
这一战……他们能撑多久?
此时晨雾弥漫,群山隐隐。
梁拜明披着蓑衣,骑马立于山道之上,俯瞰着蜿蜒而下的官道。
山风呼啸,吹得他的披风翻飞。
「师长,前方便是汀州地界!
」探马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禀报。
梁拜明眼神一凛,回首看向身后疲惫却仍旧整齐列队的士卒,朗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