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元提:“?”
盛迟忌故意等的就是这一刻,见谢元提微微睁大了眼,露出几分疑惑迷茫以及觉得被在被逗弄的恼意看着他,立时什么疲惫感都消失了。
要不是怕谢元提真的恼了,简直想把他抓过来在怀里揉一遍才好。
太可爱了谢元元。
盛迟忌憋着笑严肃点头:“捡的。”
谢元提不悦:“说清楚。”
盛迟忌也没撒谎,其实四舍五入的确是捡的,张五年轻时当过账房,又有一手精湛的木匠手艺,也算是个人才,虽然现在年纪大了点,但时不时还是会有附近村里镇上的来找他。
这些银票,就是前不久他去霜林镇那边为人修缮木门时,回来的路上见到的,由个小木匣子装着,不知是不小心落下的,还是放在那儿等着人拿的。
那匣子上还上了锁,张五撬开锁一看,发现里头竟是好几张盖着户部印的大额银票,立刻就生了贪念,见左右无人,揣起来就跑了。
他虽是个小民,从前算账时也没见过几次银票,但回家之后,仔细看了又看,凭着自己当过账房的经验,研究了半个月,最终确定了,这竟然是防止得极为精妙的假银票。
虽说是假的,但看起来也跟真的似的……
他就用了。
但张五用得十分小心,每次都是乔装打扮,换身衣裳,坐牛车去到十几里外的地方,蹲等个来往的路人冤大头,到手就跑。
哪像陈授那么高调,没几天就被发现了,现在肠子都悔青了,不该接济妹子家,导致被发现——当然是绝口不提自己的贪得无厌的,若不是贪念丛生,也不会这么快被谢元提钓出来。
不过也多亏了这陈授足够高调,否则谢元提和盛迟忌也不会一到湖州,就有了新线索。
“先将这二人关着,接下来便去霜林镇看看?”
那匣子银票出现得莫名其妙的,必然有异。
倘若此事真与盛烨明有关,或许这是个诱饵。
但谢元提并不害怕,若是无饵,他还担心不能顺着线将盛烨明逮出来。
盛烨明年少时受尽宫人白眼、兄弟欺凌,最在意的,不过就是个权与名,他对权欲的渴望,是登基之后才暴露出来的。
盛泊庭那种坠入深渊、有望爬出,却再次坠落下去,万念俱灰,再也爬不出去的结局,就很适合他。
谢元提颔首道:“小地方与湖州这样繁华的城池不同,人多了惹眼,容易打草惊蛇,轻装简行,少带几个人,先去探探。”
盛迟忌正有此意,叫来人吩咐下去,顺道打听一下霜林镇的消息。qun⒍⑧④⑧8⒌㈠⑤⑹
俩人动作很快,隔日一早,便换了身行头,低调地坐着普通的牛车出了城,朝着霜林镇去。
湖州盛产绫纸,霜林镇产出的尤其好。
的确很有可能就是制造出假银票的大本营。
下午到了镇子,为了不显眼,盛迟忌吩咐侍卫分散开去,只留了一个在身边,又寻了家酒楼,带着再次被热蔫的谢元提去吃点东西。
谢元提吃了两口撂下筷子,转头从窗口往下觑了眼。
虽只是个小镇,但因临近湖州府,也颇为繁华,商贩来来往往,卖什么的都有,格外热闹。
望着街角卖米粮的铺子,谢元提忽然陷入了沉思中。
盛迟忌看他吃饭心不在焉的,开口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:“元元,要先派人去查霜林镇的各处印坊吗?”
谢元提回神,思索了会儿,摇头:“你还记得,那些被假银票骗去做了生意的商人,都是经营什么的吗?”
盛迟忌道:“布匹,粮食,木材,胭脂水粉,珠玉,铁器,茶叶,马匹……零零碎碎,数十个种。”
说完他陡然反应过来,抬眸与谢元提对视。
谢元提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:“粮食,铁器,马匹。”
被骗的商贾不少,但夹杂在几十种货物间的,有这三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