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起来像是此前被人捆住了,好容易挣脱匆忙赶来。
见到他出现,兰妃和静王世子都微微变了脸色。
“父皇!”
二皇子一拂下摆跪下,喘息未平:“此事系我一人所为,与溪亭并无关联,望父皇明察!”
这是谢元提头一次听到静王世子的名字,盛溪亭,与他倒是很相合。
二皇子此话一出,建德帝的眼神又沉了下来,但没等建德帝开口,兰妃已经厉声打断:“住口!你糊涂了?知道你在说什么吗!”
二皇子一时不敢望向兰妃,眼眶一片血红,转过头,视线在盛溪亭身上停留了许久,嘴唇发白:“母妃,儿臣不能……”
兰妃的声音更厉,这屋子里除了谢元提外,都是皇室中人,因此她的话语也格外直白,要当头打醒糊涂的儿子:“盛栖洲!你要害死你自己,害死你母妃吗!”
二皇子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难看。
此事若是让静王世子背下,兰妃和二皇子虽也会受牵连,但不至于落到兰妃被赐死或打入冷宫、二皇子也被移交宗人府、或是关进罪人寺的下场。
可二皇子若是认下了,他们母子二人没有一个能善终。
他也就算了,可他要眼睁睁看着母妃被赐白绫,或是永远关入冷宫中吗?以兰妃的气性,知道一切无望后,断断不会在任由自己在冷宫里蹉跎,而是会干脆了结了自己。
一边是自小陪伴自己的隐秘的爱人,一边是有着生恩养恩的母亲。
盛栖洲眼前模糊一片,嗓音颤抖:“娘,您知道的,我,不可以让溪亭……”
兰妃眼底掠过一丝恨意,狠狠瞪了眼静王世子:“闭嘴!”
谢元提没有错失这隐秘的一幕,心下顿时明了。
兰妃发现二皇子和静王世子的秘密了。
那眼下这一出,让静王世子出来顶罪,恐怕是兰妃的主意。
这是逼盛栖洲必须做出选择。
长久的沉默之后,盛栖洲闭了一下眼睛,脸上血色尽失,朝着兰妃的方向叩了个头,又朝着建德帝叩了个头,尔后开口:“父皇,此事,的确与世子无关。”
盛溪亭在二皇子到来之后,一直低头没吭声,似乎知道结局会是什么,听到这句,才愣了一下,慢慢转头看向他。
兰妃一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你说什么?!”
盛栖洲苦笑了一下,没有看兰妃,嗓音低哑,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三人听得见:“母亲,这是我们的冤孽,我陪您去死,放过溪亭吧,他有何辜?”
哪怕是盛溪亭顶了罪,建德帝也不可能再信任他们母子,尤其是与这件事有着直接关联的兰妃。
盛溪亭听着他的话,眸底不知不觉蓄满了泪。
兰妃却完全没有被他的话安抚到,她完全没想到从小到大一直乖乖听她话的儿子竟会说出这种话,望着盛溪亭的眼中恨意更深。
但不等兰妃怒斥,上头陡然传来“嘭”一声,建德帝狠狠拍了下桌案,被底下抢锅的几人气得简直想吐血,怒不可遏道:“放肆,放肆!你们眼底究竟还有没有朕!”
屋内顿时一片死寂,事情都要解决了,二皇子又跳出来,建德帝被气得简直七窍生烟。
连太后这时也不敢触建德帝的霉头。
建德帝面沉如水,缓缓扫过下面的三人,声音冰冷:“静王世子盛溪亭,蔑视王法,受贿徇私,扰乱科举,构陷皇子,欺君罔上,罪同谋逆,即刻打入天牢,看在同为宗室,朕留你全尸,待审讯毕,赐鸩酒。”
二皇子脱口而出:“父皇,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