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这个副书记,说白了,也就是个‘协调员’。”
“上面有县委常委会,下面有各条战线,我呢,就是个穿针引线的。”
“要说支持,那当然是应该的。
团结协作,是咱们党的优良传统嘛。”
他语气平和,滴水不漏,却像一层薄纱,轻轻将崔永浩伸过来的手挡了回去。
崔永浩故意轻叹一声,脸上露出一丝“惋惜”
的表情:
“乔书记,您真是可惜啊。
按理说,刘光明辞职,您作为第一副书记,顺位接班是水到渠成的事。”
“可没想到,县委书记的位子,居然让最末席位的常委邓杰给坐了。”
他这句话直指邓杰。
准备采取挑拨离间的方式,让乔文涛倾向他。
乔文涛端着茶杯的手,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。
崔永浩这句话,像一根淬了毒的针,精准地扎进了他心底最隐秘、最疼痛的伤口。
顺位接班——他乔文涛何尝没有想过?
刘光明一走,他作为资历最老的副书记,
论年头、论资历、论人脉,哪一点不比邓杰强?
一股混杂着屈辱、不甘和冰冷的怒意,瞬间冲上头顶。
但他毕竟是乔文涛,官场沉浮三十年,早已练就了一张“喜怒不形于色”
的面具。
他只是将茶杯轻轻放下,发出一声极轻的“叮”
响,然后缓缓抬眼,看向崔永浩。
那目光不再是刚才的平静无波,而是带上了一丝深不见底的探究和审视,像是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“空降县长”
的分量。
“崔县长,”
他的声音依旧温和,却像蒙上了一层寒霜,“这种话,可不好乱说。”
“县委班子是市里通盘考虑的结果,我们只有服从的义务,没有质疑的资格。”
“但这里也不可避免的有人际关系存在,不是吗?”
崔永浩十分露骨地笑了笑,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乔文涛,
“市里有人,说话就响;没人,再老资格,也只能靠边站。”
意思就是告诉乔文涛,你在市里没人,而我有人。
这句话像一把钝刀,慢条斯理地割开了乔文涛最后一层体面的伪装。
“崔县长,”
乔文涛的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一种被逼到墙角的疲惫与尖锐,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崔永浩笑呵呵地往前一凑,压低声音:“乔书记,你别误会,我是想和你交朋友。”
“你还有几年就退休了,难道你不想在县委书记的岗位上退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