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叔惊讶:“去了万一回不来怎么办?”
祈行夜笑眯眯朝他挥手:“别担心我,阿叔,我不进去,就找到我朋友就走。”
几人拎着公文箱,站在简陋的站台上,目送列车重新开动。
和祈行夜聊了一路的老乡们也都趴在车窗后,不舍的向他摆手,嘱咐他注意安全。
列车离开,唯一的光源消失。
破旧狭小的车站重新恢复黑暗。
明荔枝搓了搓手臂,凌晨的山里冷得他鸡皮疙瘩一层叠一层,浑身都发麻。
也,也可能不是冷。
而是……
他看着黑黝黝看不清的山岚,艰难咽了口唾沫。
“走了。”
余荼却轻车熟路的转身:“左春鸣呢?”
“他……”
祈行夜迈出去的长腿猛地一顿,抬头错愕看余荼。
余荼似笑非笑,瞥他一眼:“不是你自己说的,和朋友约好了?”
“最成功的说谎者不会虚构整个事实,而是以一个真实的点出发,但虚构路径,抵达完全不同的目的。”
她扬了扬下颔,见怪不怪的平淡:“怎么算,祈老板都是个擅长说谎的人,深谙此理。”
所以关于左春鸣的事实,余荼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
祈行夜抽了抽唇角,无语:“怪不得商南明那么忌惮你。”
甚至已经到了只要余荼出现在他周围,就会开始警惕担心。余荼敏锐至此,哪怕什么也不说不做恐怕也会被她轻易看穿,确实是个需要戒备的存在。
不过——他耸耸肩,干脆耍赖皮:“是左春鸣,怎样?”
祈行夜一转头,就看到了拎着行李早就等在车站外长椅上的左春鸣,起身向他们走来。
他抱臂嘿嘿哼笑:“人都已经到这了,你还能把他赶走不成?”
先斩后奏,商权特许。怎样?
余荼只看了左春鸣一眼,就收回视线。
“我无所谓。”
“但看在祈行夜的份上,我给你一句忠告。”
在左春鸣另一侧越身而过时,余荼脚步一顿,勾唇道:“情绪太多,会蒙蔽双眼让你看不清本来的真相。越在乎的东西,越容易失去。”
“在战场上,情绪是致命刀。”
早晚会杀死你。
左春鸣耷拉着眉眼,俊秀阴鸷的脸上满是风尘仆仆的疲惫。
却还是在余荼话音落下时,凶意毕露的锋利。
余荼勾了勾唇角,仿佛没看到左春鸣对自己的敌意一般,摆了摆手继续向前离开。
随即,一只手掌搭在了左春鸣肩膀上。
在看到那只手的主人时,左春鸣锋芒一顿,强撑着的气势顿时跨塌下来,水泄千里。
“祈老板……”
左春鸣满眼的疲惫恍惚,苦笑时失魂落魄,哪里还有曾经云省最危险情报贩子的风采。
“小秋会没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