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恒心中惧怕,全然顾不上同样在马车上的英国公。
英国公口不能言,听他言语,震惊瞪大了浑浊双眼,急促呼吸。
滕氏横过去一眼:“闭嘴!”
宣恒对她十分敬畏,心中再是忐忑不安,也只能生生将话茬憋住。
朝堂上,传旨太监走后,宣睦想到什么,又对皇帝谏言:“陛下,今日之事,关乎整个英国公府兴衰,楚王殿下的侧妃姜氏,虽已不是宣家妇,但她还是宣恒生母,陛下可否特许,也将她请来旁听?”
好家伙!看这架势,是要将英国公府一网打尽了?
互相交好的朝臣们,私底下眉眼官司打得飞起,又个个装聋作哑,不掺合。
不得已,还是宣松压着声音据理力争:“你还有完没完?”
“姜氏一介妇人,你叫她上朝堂?”
“而且……你不是要告发四十四年前的旧案吗?”
“当时我大哥都且还只是个不知事的幼童,那姜氏,更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。”
“至于宣恒……就更是扯不着了!”
“哦!”宣睦道:“通敌叛国,其罪当诛。”
“而通敌叛国的罪名,也有轻有重。”
“若真坐实了滕氏的这桩罪名,别说宣恒,你们英国公府九族之内应该都要连坐。”
“本帅也是念及好歹曾经担了个母子名分,给她机会和亲儿子见最后一面。”
“这分明是通达人情的很,宣大人怎的还恶意曲解本帅好意?”
“您对我的成见,是不是过于深刻了?”
宣松:……
这是成见吗?你不看看你翻脸无情之后做的那些事?
一桩桩,一件件……真是恨不能化身疯狗,咬死我们全家!
可是当着皇帝的面,宣睦恃宠而骄,口无遮拦,宣松却是不敢。
又生怕回嘴时,口不择言,说错什么话,惹了皇帝不快,最后只能悻悻闭嘴。
皇帝最终,还是又差遣奚良的另一个徒弟去楚王府,把姜氏也带来。
楚王府离着皇宫要近上许多,虽然晚去一步,却应该更早些回来,结果却是,姜氏来得比英国公府一行人还晚一步。
楚王这阵子借养病为名,闭门不出,实则多少也有点被赵王府的事吓着了。
赵王作死,他一边窃喜,一边又后怕,最近是真的老实。
宫里皇帝的亲信突然要传姜氏上朝堂面圣,楚王不能坐视不理,是跟着一起来的。
姜氏明显精心打扮过,整个人却消瘦不成样子,眼神既飘忽又瑟缩,虽然一身华服撑着,可乍一看去……
却多少透着点不正常。
皇帝都一眼注意到,朝传旨太监递过去一个询问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