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暑了。
左等右盼,终见一马轿勒停在苏宅前,苏珞裳心急,脚上的珠绣鞋差点都甩飞了。
辜言桥一见苏珞裳横冲直撞,生怕她碰上应南枝,身子一横,将应南枝护在身后。
苏珞裳是何等敏锐,将他的举动收入眼底:“哟嗬!”佯装生气叉腰,“辜言桥,我又不是老虎狮子,你还怕我吃了你的南枝不成?”
“珞裳。”一听应南枝唤她,苏珞裳眼里染上笑意,顺势挤开碍事的辜言桥。
“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。”应南枝轻点了点她的额头。
苏珞裳挽上应南枝的胳膊,露出娇羞:“我夫君说了,他会将我当小孩子宠我一辈子的。”
辜言桥眼皮跳了跳,不动声色地拂袖背着手,瞥了眼苏珞裳如八爪鱼似的缠着南枝,醋意渐生。
苏宅后院绿树成荫,石亭伫在中间,假山上爬满了藤蔓,流水潺潺,似仙境一般。
逛完了苏宅,吃了最负盛名的糕点,在后院歇脚半炷香,苏家的上门夫婿才姗姗来迟。
苏珞裳一瞧见来人,连酥肉饼都没来得及下咽,站在石凳上就含糊地唤他。
来人疾步走来,宠溺地将她从石凳上抱下来,大拇指轻拭去她嘴角的糕饼屑。
都说苏小姐的未来夫君极其宠她,真是百闻不如一见。
瞧了瞧应南枝扬起的唇畔,辜言桥垂眸,端起温茶饮啜一口,解解糕饼的甜腻。
“你怎么才来,你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等太久了。”苏珞裳轻捶着他的肩头。
“我帮爹去看仓库了,这才来晚了些,”他向她解释完后,这才回过身,向他们行了礼,“有事来迟,还望见谅。”
他一脸正经地介绍起自己:“我叫汪贺,珞裳的夫君。”
汪贺,是他为自己取的名字,忘记凡尘过往,忘记他曾经的身份。他如今,只想以汪贺的身份与珞裳好好过日子。
苏珞裳拉着应南枝去瞧喜服,后院只剩汪贺与辜言桥。
没有外人在,辜言桥这才揖礼:“十一皇子,别来无恙。”
想是以汪贺为伪装的时日久了,他竟有点不适应十一皇子这尊贵的称呼了。
“世上再也没有十一皇子了,”他端茶饮了一口,“只是多了一个叫汪贺的人。”
诱五皇子中计的那日,他就已经死了,死在了太子的剑下。
若不是他生母的玉佩在刀剑无影中,正好抵在他的心口上,他怕是早入了地府。
太子之位究竟算得什么,为了一个太子之位,兄弟间争得头破血流。他若活着,与太子的心结也解不开,倒不如趁此机会假死,脱离苦海,也还皇宫一片宁静,还百姓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