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岸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下面一阵鬼哭狼叫。
这届小屁孩儿不知道怎么回事,咋咋呼呼的不说,还特别不听话。
昨晚岑楚还被大一的新生气哭了。
她说这一届新生不像话,群里布置得任务没人听,一个两个的都可横了,连辅导员也敢呛。
新生横不横秦岸不知道,但是看着挺好玩的。
他下楼,堵在台阶上无头苍蝇一般乱嗡的新生们挺自觉的给他让出一条道来。
秦岸高,穿着学生会统一发的衣服,黑T,胸前特傻逼的印着“服务新生”四个小字。
“学长,”一个染着蓝毛的男生迎上来,指指旁边,“这我们同学,卡在栏杆上了。”
秦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一个戴鸭舌帽的男生坐在地上,穿短裤T恤,左边腿屈起来,脑袋埋腿上,几撮黑头发被帽子压的支棱着,露在外面的耳朵烧得通红。
再仔细一看,这小孩儿右腿卡在楼梯的护栏里,看出来用力往外拽过,被栏杆卡住的地方已经有些破皮了。
腿挺白。
秦岸敲敲扶手,差点忍不住吹口哨。
他问旁边围着那群新生,“打119了吗?”
蓝毛搓搓手,看看秦岸,再看看卡栏杆里那位祖宗,小声说:“他不让打,说丢人。”
一个戴眼镜的小矮子说:“要我说能卡进去肯定就能拔出来,我们一块儿上,抱着他的腰,拔萝卜一样就薅出来了。”
“滚,这是人家的腿,拽秃噜皮找谁去……”
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凑热闹,七嘴八舌的帮忙出主意,很热情也很没用,秦岸被他们叽叽喳喳吵的头疼,干脆蹲下身来,伸手按按男生卡在栏杆里的腿,“怎么进来的?”
那男生也知道自己丢人,埋着脑袋不肯抬头,也不说话,还是蓝毛在一旁说:“学长,你别问了,先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吧。”
秦岸一屁股坐在台阶上,似笑非笑地瞥了那个蓝毛一眼,“办法?你想?”
蓝毛嘿嘿一笑,从秦岸头顶看下去,把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。刚才秦岸从上面往下走的时候他就盯上这学长一身紧绷的肌肉了。
看着就有劲儿。
“办法倒是有一个,”蓝毛有些不好意思地呲牙,两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两边儿掰的动作,“把栏杆往外掰一掰不就出来了吗。”
秦岸没说话,埋着脑袋的那个男生倒是对此作出评价:“傻逼。”
蓝毛用脚轻轻踢了他屁股一下,“祖宗,那你说怎么办?119你又不让打,你再趴会儿学校老师都闻着味儿过来了。”
“……”
鸭舌帽不说话了,秦岸坐在旁边盯着他看,盯了有一会儿,那个男生终于肯抬头,脸偏向秦岸,小声问:“能掰吗?”
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趴久了脑袋充血,男生脸色通红,正对着秦岸的那边脸颊上有几道深粉色的压痕。
长得倒是不错,秦岸看着他露出来的小半张脸,在心里迅速给他打了分。
八点五分。
扣掉的一分半是因为这小孩儿太能作,秦岸活这么大就没见过哪个能把自己卡在楼梯护栏里出不来的。
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,看着卡住男生腿的那两根铁栏杆,“试试吧。”
教学楼楼梯的铁栏杆是空心的,四四方方带着楞儿,不是不能掰,就是割手。
男生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一点,给秦岸腾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