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麻辣烫。”商年吮着塑料条含糊道。
“麻辣烫?”赵心卓重复了一遍。
“麻辣烫。”商年确定地点点头,意思是自己刚刚说的就是麻辣烫。
“麻辣烫。”赵心卓也点点头,意思那我们等会儿就吃麻辣烫吧。
他伸手去扒副驾驶的椅子,今天是闫鹤开车,秦岸坐在副驾驶,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敲打着什么:“学长,我们去吃麻辣烫可以吗。”
秦岸敲键盘的手一顿,看向闫鹤。
闫鹤开车就没有秦岸那么专注,他甚至把驾驶位的车窗打开,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还夹着烟,一边开车一边抽烟。
“我随便,你们想吃哪一家?”
赵心卓重新坐回后座,跟商年凑在一起:“黏糊麻辣烫,你吃过没?”
“黏糊?”商年自己的碎冰冰吃完了,想在赵心卓手里那截上嗦一口,被赵心卓按住脸。
“闫哥,”赵心卓按着商年的头,飞快地把自己手里的碎冰冰挤出来吃了,报了个店名儿:“就去这家,我以前跟朋友来北京旅游的时候吃过一次。”
闫鹤往车窗外弹烟灰,闻言啧了一声:“我在北京上三年学了,就没听过这个地方。”
“是吗,”赵心卓挠挠脑袋,“那我看看导航?”
导航上也没有,最后还是赵心卓给自己的朋友打了个电话,才搞明白那家店在哪儿。
路边小脏摊,在一所航空学校后街的小巷子里,赵心卓那位朋友的哥哥在那儿上学,当年就是他带着赵心卓和朋友去吃的。
等他们到了地方,闫鹤开车转了半天才找到停车位,人差点炸了:“这什么破点儿,吃不死人吧?”
这个时间点街上都是出来觅食的大学生,秦岸在他肩上拍了一下,示意他说话注意一点。
赵心卓和商年落后他们俩几步,小声议论:“刚才那个人是不是瞪了我们。”
“他的声音那么大,大家都听到了。”
“没关系,我觉得他们可能打不过他,他一只手就能把你拎起来……”
“胡说,根本没有拎起来。”
闫鹤:“……”
刚好路边有卖草莓冰糖葫芦的,闫鹤从最上面摘了两支,赵心卓和商年一人一支,堵住他们的嘴。
赵心卓那支上面的草莓看起来比较大,商年想和他换,可是赵心卓已经把最大的那颗草莓给秦岸吃了。
商年不高兴了,不停地挤赵心卓,赵心卓挤回去,两个人你挤我我挤你,像两个幼稚的小学生。
最后还是秦岸去小商店买烟的时候给他们拿了两支可爱多,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勉强停下。
“你的巧克力是不是多一点?”商年凑过脑袋看了一眼,又开始了。
闫鹤搂过他的脖子把他扯到另一边去,让他看不见赵心卓手里的甜筒。
当年带赵心卓来吃黏糊麻辣烫的哥哥已经是机长了,记忆中的麻辣烫店还在。
门脸小小的破破的,门外堆放着盛满空饮料瓶的塑料筐,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往里看,结账的位置居然排着长队。
进门的时候要经过一道沾满油腻的门帘,秦岸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。
闫鹤更是直接说要换个地方吃饭。
但商年已经钻进去了,“好香。”
“吃起来更香,”赵心卓拿起一个红色的小塑料筐筐,询问商年:“我们几个吃一份?”
他记得那个碗有特大号的,跟个小盆似的,当年他和朋友来找哥哥,他们三个人点了一大碗,然后又各自拿小碗往里夹。
“可以啊。”商年拿起夹子往筐筐里怼菜。
周围航空学院的学生闹哄哄的,有个嗓音很尖的女孩子一直喊老板,说土豆片没了,让老板赶紧添上。
那小姑娘长得蛮漂亮,一身小香风打扮,头顶还戴着珍珠发箍,与店里的环境格格不入。但是看她熟练吆喝老板的模样,显然是店里的常客了。
闫鹤看得头疼,在秦岸身边说:“我真怕今晚回去闹肚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