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绥看着她的眼神略有些不爽:他对付个落井下石的小人还得想个借口,委屈的明明是他好不好?
他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?”
“如果我没记错,余家这个皇商只是办点给皇室采买杂料、供应宫廷所需食材的边缘差事;盐业、皇庄、军粮……这些东西他倒是想、可苦于没有门路和手段,一直染指不到……”
“是啊,”
燕绥不以为意地说,“像这种‘国家命脉’,咱们的皇后娘娘都是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心里的……”
“可是我瞧着,那余家明显是蠢蠢欲动,准备憋着干点大事呢~”
南嘉鱼循循善诱。
可是燕绥就没那么好的耐性了,他打了个哈欠,只说了三个字:“说重点。”
南嘉鱼顿时也没有了让燕绥自己猜的心思,翻了个白眼:
“余家给皇室供绸缎,不可能不知道丝绸在对西洋的贸易中长期顺差,而且丝绸也是余家最大的收入来源;”
“通过余家这个皇商的手一倒卖,卖丝绸的钱就进了内帑而不是国库,讨好了陛下和皇后娘娘;”
“所以余家不管是于私还是于更私,肯定拼了命地想扩大产丝量……”
“荒谬,”
燕绥抱胸,一脸不屑,“那蚕也不是黑工,还能一天到晚由着人使唤?”
“如果换个思路呢?比如,养更多的蚕?”
南嘉鱼定定地回望。
“更扯了,人家桑农也不是傻子,自然会将自己能赚到的钱最大化;盘子统共就那么大,还能毁粮田种吗——”
燕绥的话戛然而止,他看向南嘉鱼的眼瞳也不由得缩了缩。
紧接着南嘉鱼就说出了那个看似绝无可能的事实:
“没错,余家就是胆大包天,他们在苏南不知道和哪个官员勾结,强迫百姓将稻田改为桑田,不顾国计民生,只为了产出更多的丝绸!”
“蠢货,他们难道不知道竭泽而渔的道理?”
燕绥明显起了怒气:
“现在正是晚稻收割的时候,桑也不可能隔一晚上就能换钱,现在改让百姓喝西北风吗?”
“不对,这都只是你的猜测罢了!”
她的话,不免太过令人惊异。
可仔细一想,她一个不受宠的闺阁小姐,又是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?
……
“我也希望是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