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昭闭上眼,眼角渗出泪来。
她没忍住,哽咽着问出了一句不懂事的话:“娘……为什么我们要活得像老鼠一样。”
窈娘停住了上药的动作,手悬在空中,许久后才颤颤巍巍地收了回去。
昏黄的烛火下,她仿佛瞬间老了一百岁,声音轻得近乎缥缈:
“昭昭儿,这就是我们的命。”
命?
这么贱这么烂的命,难道要认吗?
昭昭自嘲一笑,脸贴在枕头上,不情不愿地睡着了。
昭昭挨了打,这事儿街坊邻居都知道,根本瞒不住虞妈妈。
果不其然,第二日天刚亮,虞妈妈就来训话了。
窈娘想为昭昭辩解几句,虞妈妈却冷冷道:“你女儿可比你能说会道多了。”
于是窈娘被推出了门,留下昭昭独自应对。
虞妈妈掀开昭昭衣衫,瞧了瞧伤口,黑着脸道:
“我提醒过你,千万别破了皮相。”
昭昭模样好,虞妈妈指望着卖她的初红大赚一笔。
眼下她留了疤痕,虽是在不见人的背上,但将来叫价时绝对喊不出高价了。
昭昭从枕下掏出那根素玉簪子,递过去:
“妈妈,我没见识,不晓得这是什么东西,您给掌掌眼。”
虞妈妈被肉挤成细缝的眼睛瞬间亮了,细细把玩观赏一番后,问:“哪来的?”
“您难道只知道我挨了打,不知道我和贵人搭上了话吗。”
虞妈妈将信将疑。
昭昭不多作描补,另起话头,道:
“妈妈,光是和贩夫走卒搞好关系是赚不了大钱的。”
她这话说到了虞妈妈的心坎上。
像宿春风这种野楼子,来的客人都是底层的平民百姓,捞不上油水就算了,事儿还又多又杂。
要想把生意做大,就得借贵人的势。
虞妈妈坐下来,往烟枪里填了旱烟,点燃了,递到昭昭嘴边:
“闷一口吧,能止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