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着胤礽,石蕴容只觉得每一刻的虚与委蛇都令人窒息,
他的触碰,他的靠近,甚至他带着满意和习惯性掌控的眼神,都让她从心底涌起难以抑制的烦躁和排斥。
现如今心中有了底,她开始推拒他的宠爱,
起初,
她的推拒是委婉的,几乎不着痕迹。
当胤礽如往常般处理完政务,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放松的神情踏入正殿,习惯性地想将她揽入怀中时,
石蕴容会借着端茶递水的动作,不着痕迹地滑开半步,恰好避开他的手臂,
“太子爷辛苦,先用盏参茶润润喉吧。”
她声音依旧平和,甚至带着惯有的温顺,
只是那递茶的动作,精准地卡在了他想要亲近的节点上,自然而然地隔开了距离。
胤礽不疑有他,或许觉得这只是她体贴的另一种方式,接过茶盏,还会顺势夸一句,
“还是你这里清净。”
有时,他会像分享趣事般,说起前朝或宫中的见闻,身体自然而然地想靠近她坐下,
石蕴容却会在他落座的前一瞬,自然地站起身,走到窗边似是去查看那盆新开的兰花,
或是借口去吩咐宫女添些灯油,
总是不动声色地维持着一个安全疏离的距离。
夜里就寝时,当胤礽的手习惯性地搭上她的腰际,
她会微微侧身,装作睡梦中无意识的翻身,将他的手轻轻避开,
或是拉起锦被将自己裹得更紧些,只含糊地呓语一声“冷”。
这些细微的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回避,
沉浸在“和谐”假象中的胤礽起初并未立刻察觉,
他依旧享受着这种看似“正常”的夫妻相处,
觉得石蕴容只是比以往更“端庄持重”了些,
或许是因为掌管宫务越发娴熟,气质使然。
他甚至有时会觉得,她这般若即若离、不再像最初那段时日那般“热情”的模样,别有一番风味,
反而更勾得他心痒,并未深思这其下的真正意味。
石蕴容冷眼看着他依旧如常地前来,如常地试图亲近,心中那片冰冷的厌烦却愈积愈深,
她就像是一个已经完成任务的工匠,
对着不再需要的工具,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精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