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没有,还是时间过去太久她忘记了?
石蕴容蜷缩了下手指,
她方才确实在沉思,想的却是大阿哥那番表现究竟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,
若真爱重,又怎么会让大福晋一个接一个不停歇的生,
可若不爱,方才的表现又是十足的深情……
这皇室中的夫妻情爱,总是掺杂着太多算计与无奈,让她本能地保持警惕和冷眼旁观,
可此刻,胤礽这笨拙却直接的关心,却像一道微弱的光,猝不及防地照进了她冷硬的心防,
她垂下眼眸,目光落在被他握住的手上,没有立刻抽回,
良久,
她才极轻地、几不可查地扯动了一下唇角,露出一个极淡、甚至有些僵硬的笑容,点了点头,
“嗯,臣妾知道了。”
她没有说什么“谢太子爷关怀”,也没有矫情地否认自己的恐惧,
只是用一个简单的回应,接受了他的这份好意和承诺,
这于她而言,已是极大的让步和罕见的流露。
胤礽见她没有排斥,甚至还点了点头,心中那点莫名的焦虑似乎被抚平了些许,
他也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握着她的手又稍稍收紧了一点,
然后便保持着这个姿势,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,只是紧绷的下颌线缓和了许多。
马车内再次陷入沉默,却不再是之前那种压抑的死寂,而是流淌着一种微妙而脆弱的温情,
烛火摇曳,将两人交握的手影投在车厢壁上,忽明忽暗。
次日,前往大阿哥府治丧,石蕴容作为太子妃,眼下又怀着孕,本不必日日去的,
但她还是去了,
看着几个排成一排高低错落却仍十分幼小的嫡格格们哭灵,她心中也不好受,
只能带着几个阿哥福晋轮番安慰。
直到第四日,
石蕴容一踏入大阿哥府,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,
悲戚的哭声是有的,喇嘛诵经的超度声是有的,官员命妇们的低声絮语也是有的,
一切和前几日没什么两样,
但这所有声音之下,仿佛潜藏着一股暗流,一种难以言说的紧绷和……诡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