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日来,石蕴容敏锐地察觉到一种怪异的气氛正笼罩着正殿,
而这气氛的源头,正是胤礽,
他来正殿的次数明显增多了,
并且常常在午后或是傍晚,没什么预兆地就踱步进来,
来了之后,行为也十分反常。
他不再直奔主题,而是开始闲聊,
只是这闲聊的水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。
有时他会没头没脑地问一句“近日可读了什么新书?”
待石蕴容谨慎地回答了,他又似乎并不在意答案,
转而跳到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上,“御膳房新进的江南米糕,你觉得滋味如何?”
东一榔头西一棒子,思维跳跃得让一向冷静自持的石蕴容都偶尔会觉得跟不上,
她只能依着规矩,谨慎又简略地回答,
心中却疑窦丛生,
这个混账最近这是怎么了?
皇上回京后,政务闲暇太多了?
还是又想出了什么新的试探法子?
更让她觉得不自在的是,
胤礽有时会忽然沉默下来,然后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,
眼神复杂,像是在研究什么难解的谜题,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,
那目光不似以往的审视或怒气,反而带着一种……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专注和困惑,
看得她心底微微发毛,只能借故低头喝茶或整理衣袖避开,
而最让她警惕的是,
她发现胤礽的视线开始在她日常所用的物品上打转,
他会状似无意地瞥过她妆台上新摆出来的首饰盒,
里面是他之前送来的、她根本没动过的那些华丽头面,
会在她用点心时,格外留意她多吃了哪一样,
甚至有一次,
他拿起她看了一半搁在手边的《山河舆志》,翻了两页,若有所思地问:
“你近来对地理志趣颇浓?”
这一切的一切,都透着一股极不寻常的诡异。
石蕴容面上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平静,应对得体,
但心中那根警惕的弦却早已绷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