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,老九提着大盒小盒的厚礼,再次踏进了毓庆宫,
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,头埋得低低的,声音带着十二分的诚恳:
“太子二哥,二嫂,弟弟今日特来赔罪,前几日都是弟弟猪油蒙了心,胡言乱语,冲撞了太子二哥,惊扰了二嫂,还请太子二哥二嫂重重责罚!”
胤礽端坐在上首,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,眼皮都没抬一下,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,
显然余怒未消,并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。
坐在一旁的石蕴容见状,暗瞪了胤礽一眼,随即温和地开口道:
“九弟快请起,不过是一场误会,既然说开了便好,都是一家子骨肉,何必行此大礼,还带这些东西来。”
她语气温婉,带着安抚的意味,
“说起来,还要多谢九弟有分寸,未曾将那些无稽之谈外传,保全了毓庆宫的颜面。”
这话听在胤禟耳中,只觉得如同春风拂面,暖洋洋的,更是感念她的宽宏大度,
他连忙就着台阶起身,忍不住又奉承了几句:
“二嫂您真是太大度太贤惠了,都是弟弟糊涂,先入为主才会闹出这等笑话,有您这样明事理、识大体的太子妃在,太子二哥他、他怎么可能会行那等出格之事?是弟弟小人之心了,该死,实在该死!”
他这一连串的赔罪加对太子妃的夸赞,倒是让胤礽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。
但冤屈洗刷干净了,可老九对石蕴容的不同才更让他介怀,
老九跟老八关系那么好,
好不容易自以为抓到他这个太子的把柄,竟然没第一时间去和老八说而是想来提醒石蕴容,
这份对与众不同的“心意”,像根细小的刺,扎在胤礽心里,
比那莫须有的“外室”罪名更让他介怀和……不爽。
只是这缘由,无论如何也摆不到明面上来说。
胤礽放下玉佩,清了清嗓子,
终于正眼看向胤禟,只是语气依旧淡淡的,带着储君特有的、不容置疑的吩咐口吻:
“罢了,既然知错,此事便揭过不提,你年纪也不小了,整日里琢磨些旁门左道,无所事事也不是办法。”
他话锋一转,直接做出了安排:
“正好,理藩院近来有些与蒙古各部往来贸易的琐事,需要人帮着打理,便带着老十,一起去历练历练吧。也省得你们闲来无事,总想些有的没的。”
这话听着是为弟弟们的前程考虑,给了个正经差事,
但胤禟何等精明,瞬间就听出了弦外之音——
这是嫌他总来毓庆宫“烦”太子妃,特意给他找点事做,把他支开呢!
他偷偷抬眼觑了一下太子那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,连忙躬身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