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落在自己手中那块只咬了一小口的芙蓉糕上,
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细腻的糕体,
又不免想起方才两人同时伸手时,那短暂相触的、微凉的指尖。
一丝极淡的、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涟漪,悄然在心底漾开,
让她本就有些纷乱的心绪,更添了一分难以言喻的复杂。
胤礽几乎是飘着走出正殿的,
脚步都比往日轻快了几分,
从正殿到书房这一段不算长的宫道,他走得是心潮澎湃,
思绪早已飞到了几个时辰后的晚膳时分,以及……
更往后些的夜晚。
该如何开口呢?
他一边走,一边在心中反复推演,
直接提及?
未免太过唐突,以石蕴容那性子,怕是要当场冷脸,
借着夸赞孩子?
似乎又有些刻意,
要不……就聊聊今日皇阿玛的态度?
顺势引出夫妻同心的重要性?
嗯,这个切入点似乎不错,
既显得忧心国事家事,又能自然地将话题引向“夫妻和睦”。
他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,嘴角不自觉地扬起,连眼神都带着光,
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今晚留宿正殿,甚至接连留宿的美好前景。
至于那些格格侍妾们?
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心里揣着这般“大事”,他面上便不免带出了些心不在焉的神游之态,
就连进了书房,看到早已等候在此的富察·阿兰泰,
他也只是随意摆了摆手让他起身,
自己则踱到书案后坐下,目光放空,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。
阿兰泰见状,心中有些纳闷,但还是恭敬地开始禀报:
“太子爷奴才查实,通州漕运的一个管事,借着督办漕粮之便,虚报损耗,中饱私囊,数额虽不算巨大,但影响颇为恶劣,而且,”
他顿了顿,小心地观察着胤礽的神色,
“此人,是赫舍里家的旁支远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