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他进来。”
帘栊掀动,梁九功躬身走了进来,脸上是惯常的恭敬,“奴才给太子爷请安。”
“梁谙达此时过来,是皇阿玛有何吩咐?”胤礽试探道。
梁九功垂着眼,声音不高不低,却字字清晰:
“回太子爷的话,万岁爷口谕,召太子爷即刻前往乾清宫东暖阁见驾。”
没有说明缘由,只是即刻召见,
这种不寻常的急切,让胤礽心中的不安迅速扩大,
他定了定神,问道:“梁谙达可知,皇阿玛突然召见,所为何事?”
梁九功的头垂得更低了些,语气愈发谨慎:
“万岁爷的心思,奴才不敢妄加揣测,只是,万岁爷方才看了份折子,脸色很是不豫,太子爷您,还请快些过去吧。”
这话已是极限的暗示,
胤礽的心彻底沉了下去,
他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:“那便走吧。”
踏出毓庆宫,冬日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,
跟随在梁九功身后,走在通往乾清宫的漫长宫道上,胤礽只觉得每一步都异常沉重。
乾清宫东暖阁内,龙涎香的气息沉凝厚重,却压不住那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。
康熙帝端坐在御案后,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
手里捏着一份密折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
“儿子给皇阿玛请安。”胤礽行礼。
康熙没有立刻叫他起来,而是用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,才将那份密折重重拍在案上,
“保成,”康熙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千钧之力,
“朕近来,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污糟言语,竟都牵扯到你的身上,说什么毓庆宫风气不正,有悖乱之事,你告诉朕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胤礽心头猛地一沉,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,
“皇阿玛明鉴!儿子绝无此等龌龊之行!定是有人蓄意构陷,污蔑儿子清誉!”
“构陷?”康熙冷哼一声,将那份密折重重拍在案上,
“无风不起浪!”
“朕问你,你毓庆宫内的膳房花喇、哈哈珠子德住、茶房雅头、膳房额楚,这几个人,你可知晓?”
胤礽一愣,这几人都是他宫中有些头脸的奴才,
但并非近身伺候,他一时不明白皇阿玛为何突然提起他们。
康熙见他怔忡,眼中怒意更盛,
“就是这些狗奴才,窥探上意,行为不端,竟敢在你住处行那悖乱之举,带坏了风气,才引得流言四起,”
“你身为储君,御下不严,竟让此等事发生在你眼皮子底下。”
胤礽瞬间明白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