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响,她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极其讽刺的冷笑,声音像是淬了寒冰:
“是,太子爷没说错,臣妾就是这样的人,利欲熏心,贪恋权柄!不止如此,凌普这个人,臣妾保定了。”
说完,她猛地侧过身,彻底背对着他,
只留给他一个绷得笔直、写满抗拒和冷漠的背影,
胤礽被她这毫不退缩、甚至带着挑衅的宣言和决绝的背影彻底激怒,
额角青筋暴起,指着她怒极反笑:
“你?好啊!又是这样,每次一有事,你就摆出这副脸色给孤看,真当自己怀着孩子,孤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吗?”
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石蕴容背对着他,
听着他充满怨愤的指责,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失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,
“太子若是这么以为,臣妾也无话可说。”
她这副油盐不进、全然放弃沟通的模样,更是火上浇油,
胤礽气得胸膛剧烈起伏,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轰然爆发,
“孤为你做的还少吗?
“你生辰,孤命人连夜移植花树、架设秋千,只想博你一笑;除夕宫宴,孤特意命人赶制与你纹样相配的吉服,惹得老大嫉妒发狂;只要得空,孤便来这正殿,哪怕……哪怕你没什么好脸色,孤也耐着性子陪你说话;林氏不过稍稍张狂,孤便将她禁足罚俸,为你撑腰立威,可你呢?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被辜负的痛楚,
“你对孤不是敷衍便是冷待,没有半点信任不说,动不动就给孤甩脸子看,孤有时候都怀疑……”
他的语气骤然低落下去,自嘲一笑,
“你到底有没有心?”
最后那句话,轻得几乎像是叹息,却比任何怒吼都更具杀伤力。
说完,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,也像是彻底心寒,不再看她,决绝地转身,大步朝着殿门走去。
然而,还未踏出内室的门槛,身后便猛地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——
“嘭!”
胤礽心脏骤然一缩,猛地回头,
只见方才还与他针锋相对、站得笔直的石蕴容,
此刻竟毫无征兆地瘫软在地,双目紧闭,脸色惨白如纸,
她杏黄色的宫装衣摆下,正缓缓氤开一小片刺目的猩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