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蕴容知他心结,缓声道:
“爷是储君,是国本,目光当着眼于全局,亲征噶尔丹,固然是军功,但稳定后方、理顺内务,同样是巩固国本的要务。皇阿玛将此重任交予您,信任非同一般。”
她顿了顿,意有所指,
“更何况,咱们如今有宝珠和弘昭,有些事,更需沉得住气。”
她的话像是一盆温水,渐渐浇熄了胤礽心头那点不甘的火焰,
他深吸一口气,
是啊,他有号称祥瑞的龙凤胎嫡子嫡女,有名分大义,
只要自己不犯大错,老大他们再如何蹦跶,也越不过去,
如今更要紧的,是借着整顿内务府的机会,将那些蠹虫清理干净,
同时……
他目光扫过桌上那份空白的、待康熙填写的内务府总管人选名单,眼神微暗。
大阿哥府内,
胤禔议事回来,想起方才所有兄弟皆被召见,唯独少了太子,心中一阵快意,
只觉得皇阿玛终究还是看重军功,自己此番随征,正是大展拳脚、压过太子的好机会,
他摩拳擦掌,对身旁的幕僚道:
“去,给明珠递个话,让他好好‘提点’一下咱们的人,这次随征,该争的功劳,一个都不能少!”
而乾西四所一处书房内,胤禛神色平静无波,
只仔细检查着早已准备好的西北舆图与粮草调度预案,仿佛这只是寻常的公务,
另一边,八阿哥胤禩则脸上带着惯有的温润笑意,正与九阿哥胤禟、十阿哥胤?低声交谈,
言语间不着痕迹地打探着各自可能分派的差事,
试图在即将到来的权力洗牌中,为自己和兄弟们谋取更有利的位置。
一股新的暗流,随着康熙的调兵遣将和人事安排,开始在朝堂之下悄然涌动,
每个人都嗅到了机会的味道,也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。
石蕴容听着瑞兰低声禀报着各处的动静,指尖轻轻划过弘昭柔嫩的脸颊,眼中是一片平静。
五月初三,毓庆宫,
正殿门紧闭,将前院隐约传来的喧闹贺寿声隔绝在外,只余下一片压抑的寂静。
石蕴容静立于窗边,望着庭院中被烈日晒得有些蔫然的花木,
今日是胤礽的生辰,毓庆宫门庭若市,
赫舍里一族送来的厚礼几乎堆满了半间库房,朝中重臣亦络绎前来,
然而,所有贺寿之人,皆被挡在了外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