袭人和彩云入房时间比她都长,怎么反而没一点动静。
女人生养的事情,我可是最清楚的,这一个不行,不可能二个都不行,偏偏彩霞就可以了。
你说彩霞肚子里的种……”
探春听得俏脸羞红,打断说道:“姨娘怎么这么糊涂,我和姨娘说过不要再提此事。
大宅门这种事躲都来不及,姨娘怎还追根究底起来,万一牵扯的环儿,他的性命还要不要!”
赵姨妈听了心中凛然,神色尴尬说道:“还是你有道理,我以后不提就是。”
她虽嘴上说不提,却是粗野八卦性子,心中疑虑却是难断,只是探春说的在理,她只能收敛话头。
说道:“这事我们自己不提,可防不住生出事端,宝玉过了年头就要成亲。
按着家规礼数,宝玉必定要搬回东路院,到时彩霞也要大着肚子回来。
这东路院可不比西府,这才多大的地方,放个屁都能个个闻到,抬头不见低头见,保不齐生出事情。”
……
探春听生母话语粗野,忍不住皱紧眉头,但更多却是无奈。
耐着性子说道:“这事情姨娘不用担心,那日老太太在荣庆堂已发话。
二哥哥成亲后搬回东路院,老太太要留彩霞在西府养胎,老人家好盯着照料。
彩霞多半要在西府养孩子,什么时候回东路院还不定,到时环儿早已去国子监读书,也就没太多关碍。”
赵姨娘听了这话,也是松了口气,说道:“这样最好,你兄弟出门读书,眼不见心不烦,少了许多事情。
要说还是姜老的辣,这当家奶奶还没进门,房里的丫鬟就大了肚子,哪家新媳妇都会恶心。
老太太这是要保这个孩子,省得糊里糊涂被人作践死……”
探春听了这话,心中微微一寒,大宅门里的典故,从小到大她没少听说。
她想到美貌不俗的夏姑娘,还有她看三哥哥的异样眼神,心中泛起一股不自在。
或许老太太的思虑,未尝没有道理……
说道:“姨娘莫要拿这事多嘴,左右是二哥哥房里的事,自有太太来操心,与我们并不相干。”
赵姨妈连忙说道:“你的话总是有理,姨娘都听你的便是。
有你这样的精明人,能拉扯着琮哥儿,里外关照你兄弟,我心里自然一百个放心。
可是女大不中留,你也快到及笄之年,用不了几年总要出阁,到时我和你兄弟就连个依靠都没了。”
探春听到出阁两字,心里一阵堵得慌,想到训斥兄弟的那些话语,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。
说道:“姨娘这话不对,即便我不在这家了,姨娘难道不能管教环儿,再说还有老爷在呢。
我也有些乏了,这就先回去了,姨娘看紧环儿才是。”
赵姨娘看了探春一眼,说道:“我瞧你脸色不好,必是被那混小子气到了,早些回去歇着吧。”
……
宁荣街,伯爵府。
探春马车进了东角门,等到了仪门处停车,又换了外院轿辇,一直抬行至内院门口落轿。
探春刚下了轿子,便见一人穿宝蓝团花长袍,腰系七宝玉带,步履洒脱从容,正向这边走来。
探春因赵姨娘之言,一路思绪纠结,柔肠百转,心神不定,竟这么巧就遇上贾琮,心头不由得一颤。
贾琮见到探春的轿子,多少有些意外,笑道:“三妹妹这是从哪里来?”
探春问道:“我倒要先问三哥哥,今日下衙门倒是挺早,怎么不坐轿撵倒要走路?”
贾琮笑道:“我今日回来的早,方才去外院吩咐江流办事,妹妹多半是去了东路院?”
早有仆妇开了内院大门,两人一边说话,一边在内院信步而走。
探春说道:“正是从东路院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