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宝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。
榕月在他身后一阵剧烈的咳嗽,进宝终于忍不住,回头看了一眼,见他嘴角掺着血,面色纸一样白,虚弱不已,心里多少有些不忍。
榕月幽怨地看着他,“进宝大哥,你和阙爷,是认识的?”
进宝想到昨日的情景,脸色沉了几分,僵硬的点点头。
“你们之间……”
进宝硬邦邦道:“这与你何关。”
榕月湿了眼圈儿,“进宝大哥,我知道你怪我,我只是……情不自禁。”
进宝怒道:“放屁,你不知羞耻。”
榕月低垂着眼睛,一边拭泪一边道:“进宝大哥,今日是你我最后一面了。榕月本来以为,自已恐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,如果进宝大哥不嫌污秽,看在你我相识一场,便把榕月随处找个地方埋了吧。”
进宝皱眉道:“你这说的什么话。”
“榕月之前身患顽疾,后来得一位高人帮榕月把病情控制住了,只是昨日被阙爷踢了一脚在胸口,旧疾复发,那位高人却是不可能再为榕月看诊,榕月只能在此等死。”
“难道除了那个人?没人能治好你的病?什么顽症如此厉害,给你找大夫先看看吧,说不定没那么严重。”
榕月缓缓摇摇头,“没用的,榕月的身体自已知道,临死前能见到进宝大哥,榕月死而无憾了。”
进宝只觉得头皮发麻。榕月虽然干了些混帐事,但却非大奸大恶之人,这样看来也是可怜,如果明知他会死还袖手旁观,也太不是东西了,何况真如榕月所说的,那他这样还跟阙斯铭那一脚脱不了关系,进宝是怎么也挪不动自已想要离去的脚步了。
“这一片儿不知道多少厉害的大夫,总有能救你的,”
榕月继续摇着头,他看着进宝,如水的双眸中满是哀愁,“进宝大哥,我知道你怪我,不如你给榕月一个痛快吧。”
进宝真被这种要死不活的气氛给震撼住了,觉得榕月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一般,急道:“你没试试怎么知道治不好呢,我去找之前给你治病的人,他是谁?在哪儿?”
“那个人就在药谷,可他不会来的。”
进宝一愣,“不会是阙斯铭吧?”
“阙爷?不,不是阙爷。”
进宝松了口气,“不是他就行,你说吧,我去给你请去。”
“谢谢进宝大哥有心,可是你请不动他的,他一直不屑于我,不会来救我的,榕月……”说到一半,便咳血不止,整个袖口都给染红了。
进宝不耐道:“你都这样了,还这么多废话,赶紧说是谁,我能把他找来,就一定尽力,不然我一定给你收尸!“榕月感激的看着他,“谢谢进宝大哥,谢谢你。”
进宝叫道:“你还不赶紧说。”
“其实是阙大公子,榕月以前服侍过阙爷,那时候身体不好,阙爷自已不得空,又不想让外人知道,便一直是阙大公子给榕月瞧病的。”
进宝讶道:“阙青源?”
“正是。”
进宝有几分犹豫,自大那日被阙青源撞见俩人抱着打滚,他都避着那人走,好几日都没再见过了。而且俩人素来也就是点头之交,那天阙斯铭说得清清楚楚,让榕月马上消失,这时候让阙青源来给榕月看病,阙斯铭还不定要发多大的脾气。
可是……
进宝看了一眼榕月,柔柔弱弱病入膏肓的样子,当真可怜。就是条狗,倒在街上奄奄一息了,能帮是不是也得帮一把,何况是个和他有过几次交集的大活人呢。
进宝心里一番挣扎,终于过不去良心这关,命下人们留在这里看着榕月,他自已回药谷去请阙青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