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修为尚浅,我术法修得也不算精通,你无需将尸骨的全部血肉重塑,我们只需看清楚面容长相即刻。”
百里安怀着有些沉重的心情点了点头,也没说话,将鲜血滴落在骷髅白骨上。
浸润了术法红丝的鲜血将那白骨骷髅一点点重聚出鲜红的筋肉,在是肌肤。
眼睛,鼻梁,嘴唇,双耳。
一张近乎完美的五官呈现在了他们二人面前。
百里安一直紧绷的弦也慢慢松开,他缓缓吐了一口气,道:“这不是我的脸。”
不过也很奇怪,这张脸竟然是嬴袖的。
百里安百思不得其解,嬴袖虽说是天玺剑主,他身穿天玺服饰很正常,可是宗门宫羽怎会佩戴在他的身上?
剑宗少主通常都是身佩宫玉的,并无资格佩戴一宗之长羽。
进入青铜门世界这么久,这是百里安第一次体会到了门下世界的神秘与未知。
方歌渔:“……”
她没有说话,只是眼瞳却漆黑森冷得有些可怕。
指尖红线散去,百里安低头舔着伤口,并未注意到她的目光。
半晌,方歌渔将手中那半枚青玉交给他,幽幽问道:“司尘。”
“嗯?”
“我有些话想同你说,你……”
“唉,现在的人类小姑娘说话都是这般吞吞吐吐的吗?就不能学习学习我们魔族女儿家,有爱便许,大方将心许配给他。
若是不接,那就大棒抡晕扛回去,待到无人处,倾身将郎抱,这人不就是你的了吗?”
未等方歌渔将话说完,自百里安宽大松垮的胸襟衣袍里钻出一张容貌如画,漂亮妖异得不似真人的脸来。
百里安看出她有些异样,不由道:“方歌渔,我觉得心魔姑娘说的有道理。”
方歌渔轻叹一声,道:“你又知道什么?”
百里安一怔:“我又知道什么?”
方歌渔对那心魔姑娘道:“今日十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,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想同他一起求证一二,您能稍避片刻吗?证实我心中所惑后,这具尸骸,方歌渔必双手奉上。”
言语微妙间,称呼的是“您”。
她并未多加为难,十分利落洒脱地朝着后山背坡那里去了。
“你跟我过来。”方歌渔背起那具白骨尸骸,将百里安带到一处隐蔽的山洞之中。
篝火点燃,暖晕幽芒。
百里安皱眉看着她,问:“方歌渔,你想单独和我说什么?”
他皱眉,是因为此刻方歌渔正蹲在那具骸骨旁,用手仔细在白骨衣物里摸索着。
只见方歌渔秀美的眉尖一挑,从骸骨的腰间摸出一枚青色古玉,不过仔细一看,此玉并不完整,用半枚来形容更为贴切。
这枚青玉中间部分仿佛是被一股什么力量脆裂开来,玉上刻着一个古篆金字:天。
另一半玉珏应当还有一字。
方歌渔看见那个子,手掌不由捏紧了几分,半敛的长睫神思不明:“司尘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这尸骨的主人是谁吗?”
百里安沉默片刻,后道:“黑红剑袍,长夜火麒麟,他自然是天玺剑宗的人,腰悬宗羽,那么他便不仅仅只是普通天玺弟子,而是天玺剑宗之主。”
方歌渔嗯了一声。
百里安接着又是谓叹:“原来羽宗主竟是早已陨落在了此地之中,那如今世上的天玺剑主……莫不是假的?”
“咳咳咳!”方歌渔一下呛咳住了:“陨落什么的,此话可是不能胡说的。”
百里安不能理解她反应为何如此大:“难道我猜错了?”
方歌渔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,道:“不仅错了,还是大错特错,你可不能随便诅咒剑主羽的。”
百里安捂着额头:“逝者已矣,这具白骨的主人是谁,当真有如此重要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