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令窈也全程没有开口,手捧着瓷杯,安静听着他们频繁出现的‘誉王殿下’,脸色毫无变动。
沈庭钰更是眉眼都不曾抬,一心照顾身旁姑娘。
接连蓄了三杯热茶,他止住动作,扣住她还要举杯的手,“茶水也不宜过量。”
“好。”崔令窈从善如流的撂下瓷杯。
她挣了挣,试图将手腕从他掌下挣脱出来。
掌下手腕细嫩,如玉般冰凉,沈庭钰眉头微蹙,指骨拢了拢,缓缓松开。
又是一阵秋风扫过。
夕阳西下,温度降的很快。
身边姑娘衣衫单薄,在这里坐着也明显局促。
沈庭钰不再犹豫,拉着她站起身,同众人告辞道:“诸位慢聊,我们先行一步。”
在这里陪了半个下午,已经足够给裴家撑场面了。
他离意突然,钱知州几人惊了一瞬,齐齐起身相送。
沈庭钰客气了两句,同崔令窈携手离开。
一离开众人视线,他便看向旁边姑娘,“在哪里陪着做什么,风那样大,你想走只管走就是了。”
她姓裴。
这是她家。
那样的场面,她一个姑娘提出先行告辞,哪个敢挑理不成。
偏她傻的很,真同那几个妇人一块儿上来。
他要不说走,她还得在那里继续陪坐着。
头一回见他这样的语气,崔令窈有些发愣,小声解释道:“我只是觉得,若是提出先走,有些失礼。”
毕竟,她是同两个婶娘一块儿来的,席间还有两位嫡亲叔叔坐着。
裴家拿钱大人夫妻当做贵客。
她一个小辈既然入了席,突然提出告辞,总显得小家子气,不够大方得体。
沈庭钰脚步一顿,蹙眉道:“这些都不是你该顾虑的。”
他认真教她:“无论什么情况,什么人,只要让你感到不适,你就不用顾虑‘大局’。”
他相信不管是自己,还是那个人,他们谁也不想看到这姑娘委曲求全。
何况是不顾自己身体,在那里‘顾全大局’。
“你可还记得自己身体有亏?在你身体调养好前,事事都当小心。”
一场风寒,也足以伤筋动骨。